玉女嗯了一声,眼角却飞向武维之,好似问道:“发生了些什么?我怎听不懂?”
金判向黑白无常招招手,大声吩咐道:“护送这位小姑娘去华阴丐帮分坛,我们师徒有事稍微耽搁一下,天把天也会赶去。”又向玉女笑说道:“叫古化子备好酒,叫你母亲做好菜等着,知道吗?”
玉女十分不愿地嘟嘴说道:“知道啦!”啦字尾音拖得特别长,恨恨一跺足,领先飞奔而去。黑白无常互望一眼,拔足便追。
武维之遥遥大声喊道:“别生气,雪妹,见面时再告诉你。”头一回,见师父正在朝自己注目微笑,脸一红,连忙住口。
玉女头也没回,刹那之间,便与黑白无常同时于暮霭中消失不见。
金判向武维之招招手,师徒二人,也在不久之后,向另一方向消逝而去。
皓月当空,碧天如洗。华山与骊山之间的一座幽静的山头,师徒二人对坐着,一动不动,月色下,有如两尊静止的石像。直至明月西斜,武维之缓缓抬头,对面的金判也正好在这时睁开眼来。师徒四目相注,眼中都蕴满激动的喜悦光辉。
金判脸色一整,平静地缓声说:“现在体会出来了吗?‘刘郎莫记归去路,只许刘郎一度来’,本是明人陈白沙静坐诗中的最末两句。吾人人定,虽至三禅境界,仍因尘心未净,每易生出优悔之感。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正符此情。这二句心诀的暗示如就文句揣摸,颇为令人茫然。但如一旦知道了它的出处,就毫不玄奥了,它的解释非常简单,来去自如,随缘遇合;心明如镜,不着点尘。”微微一顿,又接道:“心境一朗,空明广阔,便是内家上乘之境。你刚才已经体验过,现在你不妨起来试试本身刻下之功力,也就明白了。”
武维之依言起身,凝神并指,猛往一块青石插人。指到处,劲气涌合,如触无物,青石已被洞穿成两个径寸圆孔。不禁一阵狂喜。
金判声调一沉,说道:“到目前为止,你我师徒二人之功力,约与玉门之狐阴美华母女二人之功力相等。不过,论心术之诡诈,我们师徒却比她们母女差得太远。”仰望明月,自语般喃喃又接道:“我们师徒可能因此失败,相反的,也很可能因此成功。这一切,就要看天道是否真的好还了!”
武维之转身低头答道:“维之明白,师父。”师徒相继走回原处。武维之想了一下,抬脸又问道:“三老为何突然失去踪影?以及那位灰衣老妇究竟是谁?师父现在想出一点眉目来了没有?”
金判皱眉摇摇头道:“让师父再想想吧!”
隔了片刻,武维之又问道:“那么天盲老前辈约定十天后,在北邙落魂崖与风云帮会战,除了含有一次彻底了断之外,还有其他原因没有呢?”
金判苦笑了一下,摇头叹道:“应该有用意,可是师父一时还真揣摸不透。”语音甫了,忽然回头向身后冷笑道:“哪一路朋友照顾我们师徒来了?”
武维之微吃一惊,暗忖道:“师父耳目好灵!”
但听丈许外一座石笋后有人淡淡一笑道:“韦公正,你比以前行多啦!”
金判一呆,武维之脱口低呼道:“师父,这就是那灰衣老妇!”
石笋后面又笑了一声,说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徒弟也不错。”说话之间,石笋背后,已然施施然走出一人。只见灰衣老妇脸上垂着一幅面纱。这时在金判师徒面前一站,自纱孔中分别望了他们师徒一眼,淡淡说道:“问吧!你们刚才的几个问题,老身全能回答。”
武维之眼望师父,金判从容抬脸道:“那么就请先行见示侠号如何?”
灰衣老妇微微一笑,仰脸漫声道:“既丢人,又该打!”
金判修眉微敛,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地改口说道:“韦公正眼拙,看来一时也无法补救的了。不过,小徒维之刚才说,他昨夜离开圣母宫时,女侠斯时与玉门之狐尚在对峙之中。如今女侠安然来此,那么三老定已为女侠救出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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