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顶老人身躯微倾,似乎要自面纱中看透来人的真面目。一道中气充沛的声浪自来人口中发向副坛:“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竞黄榜,争第三届武林盟主!”
“啊?”老人脱口一声惊呼。
“啊?”惊呼之声如潮涌浪腾,整个西半圆内骚动了起来。
“金判韦公正!”
“金判韦公正!”
“啊啊!金判韦公正!”
白眉老人也自蒲团上霍然起立。白眉老人目注来人,银髯飘扬,神色至为肃穆。
“敬情肃静!”
“敬情肃静!”
副坛连呼两声后,随后传音道:“贫僧众悟,敢请韦大侠先行除下面纱。”
全场沉静,来人朝副坛躬身朗声道:“上复大师,韦某人深知大会并无此项规定,韦某无法从命,尚望大师特别见谅是幸。”
副坛传音又道:“韦大侠非他人可比,可否对此举略作解释?”
蓝衣人躬身道:“大师明白,韦某有权拒绝。”
副坛念出一声佛号,然后宣示道:“令鼓三通,依例竞榜!”
三通鼓毕,白眉老人向前走上数步,朝蓝衣人注目了片刻,忽然面转副坛,正容大声报道:“韦大侠一代英才,德能俱备,天下景仰,老朽自愿退避贤路。”话说完,转身朝蓝衣人抱拳沉声道:“老朽前许韦大侠愿心已了,韦大侠珍重。”
蓝衣人躬身答礼,未出一言。白眉老人抚髯哈哈一笑,飘然出场。
全场仍无声息,副坛传音道:“贫僧众悟,恭贺中大侠竟登黄榜!”顿得一顿,又继续宣示道:“依大会成例,即请韦大侠于主坛下接受二十一响金钟考验!”
直到这个时候,欢呼声才突然爆发开来。蓝衣人转身朝西半圆内人群一躬,然后潇洒地走向主坛前的蒲团,盘膝坐卞。
副坛金钟再度悠悠敲响。
少年前南地道:“噢噢,这就是第一届的武林盟主,这就是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果真是气度非凡!就只,只只好像有点不够谦虚。”说着回过脸来,向老人道:“师父,您说是么?”
老人仰脸向上,沉思不语。少年不敢惊动。过了片刻,才见老人摇摇头,自语道:“众悟和尚情有可宥,白眉老儿实在该打。”
众悟大师情有可宥?白眉老人则就该打?这,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忖道:“师父喊众悟大师为和尚,喊白眉老人为老儿。瞧不起第一届武林盟主,更未将天下武林人物放在眼里。他,他老人家到底是谁啊?再说,他自己怎不竞取盟主的呢?
如说他老人家根本不关心这个,那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来参观?为什么怕给别人看见面掩藏起来?为什么一连看了三届?为什么?为什么?”少年可说是愈想愈糊涂了。金钟一下又一下地缓缓敲响着,主坛前面蒲团上的蓝衣人神态宁静。西半圆内沸议已止,大家一致望向副坛,好像肯定地以为一切都已决定了,现在只等待看最后一下钟声来结束大会。换句话说,这便是结果第三届武林盟主就是第一届的武林盟主,先后一人,即“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
少年受了下面那种众望所归的气氛影响,这时怎么也忍不住,不禁悄声又问道:“师父,大局现在该是十成决定了吧?”
老人哼了一声,悠悠地道:“等金钟敲完二十一响后师父口答你。”
“什么?还会变?”
“现在是第十五,还有六下噢,还有五下。”
老人最后一个字落在第十六响钟声上。
锵!第十八响。
锵!第十九响。
锵!第二十响。
锵!第二十一响。最后一响,欢呼大作。其中杂着一声清越的朗喝“闯榜!”
什么?闯榜?几乎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不信也得信!副坛上骤然响起的金铃说明了两件事:众悟大师的武功成就已至不可思议之境;其次便是谁也没听错,确实有人闯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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