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间,忽闻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呼喊:
“小虎子!嗨,前面走的是小虎子么?”
辛维正扭头循声望去,见山道上正有一名头戴大草笠的汉子如飞奔下。
那汉子脚下不慢,眨眼便巳来至近前。汉子年约四旬上下,扁鼻梁,厚嘴唇,一脸忠厚老实相。
那汉子显然认错了人,他在看清辛维正正面面目之后,怔了一怔,说道:“你……不是小虎子?”
辛维正反问道:“小虎子是谁?”
那汉子讷讷道:“是……是我们庄上蔡师爷的儿子,这次叫他别跟来,小家伙偏偏不听,现在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辛维正问道:“多大年纪?”
那汉子皱眉道:“忘记了是十七,还是十八,说起来小是不小了。”
辛维正微微一笑道:“十七八岁的人了,何必还为他担心?或许他已跟贵庄其他人先回去了也不一定。”
汉子点点头道:“有此可能。”
汉子说着,眼中忽然一亮道:“咦,这位老弟,您不就是,先前一个人独登峰顶,进入罗汉池,随后又一个人走下来,和唐必达唐大侠说话的那位老弟么?”
辛维正未置可否,淡淡反问道:“宝庄离此多远?”
那汉子似乎没有听到,拇指--竖,兴奋地接着道:“老弟,我杨某人佩服你!有胆有识,卓然不群:英雄出少年,没得活说!”
阜维正信口道:“老大好说。”
心底则在忖度:这是第二个了。奇算子黄天南那老贼,满口…”汗颜”和“钦佩”,其实只是力了套问自己所见,这厮看上去好像很老实,说穿了,这番阿谀词,还不是为了套话铺路?
抱歉,他可投有兴趣再陪下去了!
他淡淡一笑,随即移动脚步,继续向山下走来。
那汉子还算识趣,虽然跟在身后,却未再说什么,直至快到山脚时,才听他又在身后深深一叹,自语般喃喃说道:“可怜的唐必达…”‘”
辛维正心中微微一动,故作漫不经意地向后问道:“老丈不觉得尤中宜尤大侠更可怜么?”
那汉子一叹说道:“唐、尤两家虽说有着中表之亲,可是,山西尤家,又怎能跟四川唐家相提井沦?”
辛维正不禁听糊涂了,心想:“你说唐必达可怜,无非是指这位唐家掌门人,事不关己,无端落得一身重伤;没若如此,在同事件里,送掉性命的,难道又不及受伤者更令人同情?这与双方在武林中的声名地位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汉子在身后又叹了一口气,缓缓接着道:“山西尤家,近年来尽管也以擅用毒而名噪一时,但是,谁都知道的,这一家用毒,能发不能收,一样毒药研制出来,往往连自身都化解不了,几曾听说四川唐家有过这等情事?”
辛维正暗暗一怔,讶忖道:“还有这一说?”
他对这汉子渐渐感到兴趣了。如果对方目的是想套他的话,结果,他一字不露,反引得对方自己滔滔不绝,这又伺乐而不为?
果然,那汉子没等他开口,接着又道:“而四川唐家,你看吧,别的不说,单是一种无毒不解的‘唐丹’,就非尤家的什么,化毒散’、‘百灵膏’等,所能比拟于万一!”
唐必达的话,证明一点也不夸张,“唐丹”之名,果然无人不知!
不过,辛维正此刻仍然坚持着不开口,他现在本可帮唐家来个反宣传:听说药材来源中断,唐家似乎早就没有这种灵丹了。然而,他知道,言多必失,说话就怕开了头,不沦怎么谨慎,总比不上金人三缄其口!
倾斜的山路,终于走完了,汉子的话,却未中断:“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可怜的唐必达,他平时也不知救活多少人,此刻虽然带着满瓶满瓶的‘唐丹’,但是,‘唐丹’解毒不疗伤,万一流血过多,照样要步尤中宣之后尘!唉,你说吧,天道何存?公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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