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葛平章在散功后,第一步就是毫无声音地由卧室中轻轻启门而出。
再由天井中上了屋。
葛平章这样做,是不怕有人能够深入“迷仙庄”。如果有人不知死活,敢于轻入-步的话,土木消息在等着,无异自投罗网,不必他劳神出手。
他先隐身暗影中,凝聚神光,向四面电扫一眼;因此,他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情,静静地半立着,注视每一团黑影的动静。
出他意外的,那三十多团黑影,十个伏地不动,好像突然死了。
却由大门外的宽敞广场上扬起了尖锐叫声:“有请葛侯搭话!”
这一声不打紧,前面厢房中立时有了反应!
那是迅疾的起床穿衣声息,接着,是灯火相继亮起。
这也是葛平章的弟子门人才有这种光明正大的举措。
如换了别人,黑衣闻警是熄灯还来不及,何敢亮灯照明?
不过半盏茶时间,全庄已经大放光明,灯光亮如繁星,那因为“富国侯”有的是钱,各种灯火也特别多。
葛平章对门下弟子反应之快,行动之速,大为满意。
那三十多团人有了动静了,也只是互相抬抬头,比比手式,好像在打暗号而已。
葛平章忖道:“你们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本侯就索性大方些,也让你们见识一下侯府气派!”
他已听到了有人向他卧室迅步掠到的声音。
葛平章飘身而下,他用不着再穿衣,人已负手停立在房门前的石阶上。
正是他的第二个弟子,名叫“真元”的,在将及他五丈外就巳放缓了身形,步履也从容了。
葛平章亢沉声问:“真元外面来的是谁?”
叫“真元”的门下忙加速几步上前在他二丈外一躬身,道:“据大师兄说,来人共是四个,很面生,但年纪很大……”
葛平章截口问:“他们有无报出旗号?有无按着规矩投帖拜庄?”
真元疾声道:“没有,因对方来得太突然,大师兄不敢擅自作主,特来先请示”
葛平章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们不止四个人!”
“哦……”
葛平章传声道:“他们来人极多,你沉住气,先分出人手护住内院,再分出一批人在四面高处警戒!如对方有妄动者,或擒或杀之!”
真元面泛惊容,迅即平静地一躬身,道:“弟子理会得!”
真元前脚才走,葛平章便即缓步走向大门,全庄门下与庄丁,都已肃静地集中在大厅上。
葛平章轻轻挥手,道:“大家跟着我,来人既然以礼求见,就以礼接待,来者不善,好好沉着应付!”
人已大步而出,大门也在缓缓地八字分开——
侯府气派,果不等闲。
在大门两边,有铁铸的巨鼎各一,满贮松油,通宵明照风吹不熄。
映着大门上斗大的髹金“兽环”,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公侯家。
只见大门开处
两行火炬,左右各八,是十六个锦衣大汉。
灯炬通明之下,又是八盏宫灯,是八个衣分八色的宫装少女。
男女缓步前导,好不从容。
“富国侯”葛平章宽衣缓带,步履沉氇如山,在十二弟子簇拥下,款步走向广场。
这是一个诡异的场面。
在广场的正中,盘膝趺坐着四个怪装老者。
他们一式是宽大的黑长衣,腰间束紧着尺许宽的白带。
头上都是半月形的束发,光秃秃地,在灯光下照映得发亮。
都是络腮胡,又是剃得光光地,青色的须根,衬着白色面皮,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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