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关心谁关心?”
“爹关心应该关心爹能懂的部分。”
“爹不懂?”
“爹不懂!”
“爹不懂而你懂?”
“华儿懂。”
“他也懂?”
“他也懂。”
“就是爹不懂?”
“就是爹不懂。”
“为什么?”
“爹是爹,而他……华儿和云绢……总之,爹不会懂的,哦……爹,歇歇去吧,您不是不懂,而是懂过又给您这部美髯……”
窗外雪寒梅瘦,室内炉热酒暖……
岁末冬残,天气虽然严寒,但在终南留云小筑内,却充满着一片春的温和。
葛品扬负着双手,在室中踱过来,又踱过去,仍是半月前来此时的那副面目,白须自发,一袭青布长袍。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已习成了一身玄功。
这半月来,他吩咐凌波仙子,说要参研一种上乘心诀,希望别让闲人进来打扰他,连凌波仙子本人的晨昏省候,也以不超过半盏茶时间为限。
依弄月老人之预期,学成这套先天太极玄功,再转授凌波仙子,约须三个月,学与授,时间如果相等,那么学成便需一个半月之久。
葛品扬虽然乐于留此,但是,三个月,在他,还是大久了点。所以,他希望能尽量地将时间缩短。凌波仙子是贤孝的,虽然她渴望着与老父朝夕相处,但仍不敢有违老父严命,早和晚欢然而来,黯然而去。
凌波仙子按照弄月老人的生活习惯,每天为葛品扬送来火炉,所备美酒、素点,虽然清淡了些,却别饶一番风味。
葛品扬心无二用,专意潜修,结果,超人之天赋在他身上发挥了惊人的威能。
半月过去,一部“先天太极秘笈”业已全部修毕,这种激奋的修练方式,火候上当然难望深厚,但是经他自审,如今的他,在这种绝世神功上虽无十成火候,然五七成火候已是足足的了。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火候大成可假以时日,凭以转授已无问题,所以,这时的他闲踱着,便是决定如何召凌波仙子前来授业。
他走到窗前,望望天色,才不过午后光景,这时候是不会有人经过这里的,他想想,等不是办法,只有自己去找一品轩。
踏着积雪,葛品扬向一品轩走去。
一品轩之前,暖帘低垂,葛品扬走近,停下,轻轻咳了两声,可是,奇怪的是,轩内竟无一丝儿动静。
在平日,凌波仙子早该迎出来了。
一品轩是凌波仙子个人的居处,练功、看书以及接见贵宾和派中弟子,都在这里,在白天除非下山,是很少离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早上,凌波仙子去留云小筑省视时,并未提及今日或许高山,而且门口经常有两婢伺立,就算她本人正在坐功入定,两婢也该现身相迎呀?
葛品扬疑惑着走上石阶,一声轻咳,一边挑开暖帘。
轩内,凌波仙子并非不在,而是正托着一张金边蓝笺出神。两婢也怔怔地望着地面,全都陷入了沉思。
葛品扬为之讶然忖道:从哪儿来的这张蓝笺?这张蓝笺上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他又咳了一下,这一下,凌波仙子听到了。
凌波仙子一声轻“啊”,忙自座中急急站起,走出两步,方发觉手中正拿着一张蓝笺,不禁身形稍顿,低头皱眉望了望,回身摔去案头,这才改成一副欢容,快步向葛品扬迎了上来。
葛品扬手指案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凌波仙子勉强笑了笑,支吾地道:“爹别管,是派中的事。爹坐,爹坐呵。”
葛品扬坚持着道:“给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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