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来一往,双方所用招法,均与第一场相同。
不过,这一次直到第七回合为止,秋色平分,双方谁也不占优势,谁也未呈败象。
葛品扬全神贯注,心跳几乎为之停止。
这种情形下,带彩虽然难免,丧亡则绝无可能,但是,葛品扬明白,就是一次平手,师门天龙堡也就够坍台的了。
这一场,在五风帮因为已赢了一场,赢输已无所谓,但在天龙堡,却是只许赢,不能输,再输这一场,他们三个,纵使出得五凤帮大门,日后又凭什么勇气回天龙堡去?
可是,期望并不代表事实,事实是冷酷的。
花道上,两条身形如龙争虎搏,愈转愈快,招来招往,仍然功力悉敌。打到第二十一招上,葛品扬心头一跳,暗呼道:啊……不过,也不算什么,抢攻,“天龙扬海”取丹田!
同一时候,冷面仙子微微一笑,同一时候,天龙首往常平霍地跳出战圈。
冷面仙子淡淡侧目道:“怎么不继续下去?”
常平脸色苍白,不是真力亏损,而是心灵受了创痛,他闭目,吸了口气,然后这才平静而近乎冷冷地说道:“晚辈输了。”
冷面仙子佯“哦”道:“输了?那么是老身没有留意了。”
常平微微抑起脸道:“最后这一招,是青鹰主手下留情,他爪力已达,却蓄而不发,否则,晚辈这只衣袖也已破裂了。太上帮主说没有留意,是有意给晚辈脸面,晚辈心领。另外,敢向太上帮主报告,天龙门下习艺容或不精,但对察言观色却稍涉其道。太上帮主请放心,我们师兄弟一定将这次战况禀达家师也就是了!”
冷面仙子轻叹道:“真是乖孩子!”
常平向霍玄沉喝道:“二弟,好走了!”
冷面仙子有气无力地叮嘱道:“认得路吗?慢慢走呵!”
就在这时候,五鹰中突有一人厉喝道:“回来!”
冷面仙子见叱喝者竟是五鹰之末,同时也是自己最疼爱的红鹰,不禁十分疑讶,睁眼不解,也有点不悦地道:“怎么了?必照!”
但在这时的红鹰冷必照面纱端垂,威然昂立,纱孔中一双眼神采华焕射,朗若银河晓星,直至常、霍两人铁青着面孔再度走回来,这才霍地转过身躯,向冷面仙子注视着沉声问道:“太上帮主何以对天龙门下这般优容?”
冷面仙子“噢”了一声,仿佛对这名红衣庞鹰的心意,至此方始全然明白过来,当下不禁佯嗔着笑责说道:“唉唉,孩子,你度量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狭小了?想想吧,孩子,无论过去的冷面仙子,或是现下的五凤太上帮主,就依你说,老身我又能拿这些天龙门下的晚辈怎么样呢?”
红鹰凝眸静静接下去道:“另外有个问题,太上是否考虑到?”
“哦?什么问题?”
红鹰目不转瞬地道:“天龙有三徒,现在现身的,只有两个,外间谁都知道,这首二两徒,文武兼修,为近代武林中罕见之一双青年儒侠。太上您今天虽然身居五凤太上帮主之位,但在他俩心目中,却无法不承认您是他们的师母,这种情形下,在明理识礼的他俩,是能胜也胜不了的。所以,他俩适才之败,可说纯败于一种不必要的拘谨,在太上,当能明白这原是一种可以预知的必然结果!”
四鹰讶然瞠目,冷面仙子注目不语,眼神中迷惑远过于惊异,而最感意外的,则是常、霍他们两个人了。
红鹰语气中沉,径自接下去道:“而今,问题是,天龙有三徒,据卑鹰所知,天龙第三徒,性格迥异于两位师兄。有道是:掌门无戏言,今夜,要是那位天龙第三徒也在附近,出而生事,情形必然有所不同,那时,太上您这种优容的态度,是维持下去,还是不维持下去呢?”
冷面仙子长长一“哦”,为之恍然失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接着,摇摇头,啧啧不已地又叹道:“唉唉,你这孩子,操这个心,真是多余得可笑又可爱。老身不是已问过他们了吗?那个没有来的与两个师兄一样,都没有获传一元指,就是来了,又怎么样?凭老身过去在天龙堡,以及今天领导五凤帮的这等身份和地位,难道还能因一点胜负小事,而对青年后辈有不同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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