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汉子语毕,轻轻一“嘿”,双肩微晃,眨眼于夜色中消失不见;龙女想不通,转向凌波仙子问道:“大姐懂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波仙子沉吟着摇摇头,龙女苦思了片刻,忽然又问道:“大姐,刚才这人你看会不会是一个女的呢?”
凌波仙子吃了一惊道:“何以见得?”
龙女赧然一笑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这样怀疑罢了。”
凌波仙子笑着打了她一下道:“你就是会疑神疑鬼的!”
龙女“哼”了一声扮着鬼脸道:“当然罗,我要是大姐这么豁达,说什么也不会半夜三更跑到这湖边来吹凉风了。”
凌波仙子脸孔一红,扬掌跺足道:“丫头你敢再说一句看看!”
龙女缩退一步笑道:“谁说了什么了?我不过说这儿风大,提醒大姐早点回去,免得着了凉而已,谁要你这般多愁善感?”
凌波仙子顿了顿,忽然蹙额问道:“你说云绢那丫头在五凤帮中安全绝无问题,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龙女不悦地道:“既然不相信我的话,还问我作甚?”
凌波仙子恳切地道:“话不是这样说。凤妹,人与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就拿我们两个来说吧,在相互了解以前,还不是一样格不相容吗?云绢与你三师哥的名份,你已得悉,如说你在见了她之后毫无嫌憎之感,是绝不可能的事,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大姐只想知道一点实在情形,即使曾发生过什么事,大姐也绝不怪你就是了!”
龙女气得跳脚道:“那要我怎么说才好?剐心出来给你看行不行?别说我娘和她有默契在先,只要她肯答应当着三师哥之面说她自愿留下,她和三师哥便都可得到安全保证;纵无此种默契,她是三师哥的人,我难道还真的敢得罪她不成么?”
葛品扬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巫云绢的反常态度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怪不得那次去王屋凤仪峰进出自如,一点没有受到留难呢!
思念间,再度抬起头来时,凌波仙子和龙女已经离去很远,他从树后走出,沿湖徘徊,一时也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遥望湖心,丐帮分舵所在地的湖心岛有如巨鳖蹲伏。两下仅一水之隔,但在他这时的眼光中,却不啻关山万里。
他徘徊足有二个更次,最后方始深深一叹,又往城中走来。
去哪里呢?原住在那家客栈有沉鱼落雁姬主婢在,玉佛失窃的那家客栈则有凌波仙子和龙女在;后面这一家,虽可先化了装再混进去,但是经过半日观察,结果毫无端倪可言,实在是不去也罢。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又踱往那座元德寺。
直到进入了寺内,他才忽然惊觉到这么夜了,寺门何以尚未关上呢?难道寺中刚刚还有人进出过不成?
他想,不管它了,只要寺内有人在,先讨顿素斋吃吃再说,于是,他沿殿廊向后殿走去。走到前后殿之间那道圆顶拱门前,蓦闻后院中传出一阵人语,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二个,似在争论着什么。
葛品扬心中犯疑,立即拨身而起,斜斜纵登前殿瓦面,然后足尖一点,窜向右边殿脊昂起的龙角,人藏龙角阴影中,侧脸自缝档中向下面院内望去。
看清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黄、青、蓝、紫四鹰,外加一个尸鹰卓白骨,这时正以梅开五瓣之式团团围着一名身穿麻布短袍,鹰图、刀眉、粗髭倒卷、鼻梁如削、霉茄子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的高瘦老人!
一这名高而且瘦的老人,正是天目无情翁。
这时但见天目无情翁向首鹰冷冷说道:“小老弟有话但说无妨!”
黄衣首鹰抱拳一拱,缓缓说道:“晚辈等请老前辈来此,问本意实在是奉命迎接,不过,咳,咳,日间在路上遇着老前辈,当晚辈问及老前辈此次天龙堡之行收获如何时,老前辈始终不屑答理,咳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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