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这郎中显然不是天衣秀士了。
葛品扬将此情形传音告诉了妙手空空儿。那边那郎中已将两颗黄色药丸投入酒壶,同时捧壶摇了几下送去淫魔面前道:“老爷子可以饮用了。”
淫魔烂桃眼一骨碌,忽将酒壶推出道:“横竖是补药,常人服下也没有多大关系,来,你先喝一口给老夫瞧瞧!”
葛品扬和妙手空空儿都很意外,心想,大概是这魔头上当上怕了,居然也有这份细心,这情形就是换了真的天衣秀士也是无法可想的呢。
那郎中一声不响,捧起酒壶骨碌骨碌地喝了两大口,由于喝得太猛,酒渍自唇角溢出,将衣襟沾湿了一大块。
淫魔怒叫道:“叫你喝一口,谁叫你喝两口的?”
那郎中放下酒壶赔笑道:“别生气了,老爷子,一口与两口都无关紧要,这把酒壶是两斤足装,这种药酒一般有半斤也就足够了!”
淫魔稍感释然,伸手待去抓壶时,郎中忽然阻止道:“老爷子且慢!”
淫魔又怒又讶道:“怎么样?你又有什么花样?”
那郎中极其认真地偏头将舌头在口边舐了两下,然后摇摇头,抬起脸来向淫魔正容说道:“老爷子大可放心,小的刚才那两口酒喝了等于没有喝。”
淫魔诧异道:“怎讲?”
那郎中掀开壶盖侧脸向淫魔道:“着到没有,老爷子?药丸还没有完全化开呢。”
说着,捧起酒壶来又摇了几下,探头再看,再闻,最后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得一句:
“唔!现在差不多了。”
酒壶送到淫魔面前,忽然缩手问道:“要不要小的再来一口?”
淫魔一把夺过骂道:“去你妈的!”
引壶就口,仰脖一气吸尽……
那郎中手按桌沿,目注淫魔,不稍一瞬,神色间似乎异常紧张。淫魔掷下空壶,以袖抹嘴,长长吐出一口酒气。
接着,屋子里静了下来。
淫魔与那郎中对瞪着,有如两只待斗的鸡,渐渐地,两人脸上都在起着强烈而明显的变化。
淫魔脸孔由红而紫,而发黑,不是由于醉,也不是由于中毒;而是由于受欺,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来临。
那名郎中呢?脸色由白而灰,额角上已微呈汗意。
最后,淫魔鼻孔一撑,气咻咻地问吼道:“老夫要收拾你了,还有说的没有?”
那郎中畏缩地眨眨眼,忽然亮目一“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向淫魔连连摇手,一迭声叫道:“慢来,慢来,老爷子且慢发雷霆,小的想起来了!”
嗓门儿一压,低低接道:“这事我们都有错。”
淫魔勃然大怒,桌子一拍道:“滚你妈的蛋,老夫错在哪里?”
那郎中连忙赔笑接口道:“是,是,是,小的一个人错,小的一个人错!”
一面赔不是,一面伸长颈子附去淫魔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淫魔微微点头,最后仍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那郎中低声下气地赔笑道:“都是小的求功心切,一时糊涂,以致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不过小的药还有,重新来过还来得及。”
淫魔水泡眼一翻道:“那家贵妃院在什么地方?离此多远?里面一些妞儿长得像不像个人样?”
那郎中匆匆起身道:“不远,不远,请跟小的走,到时候包您老满意就是了!”
淫魔丢下一块碎银,哼着跟了出去。
葛品扬急急传音道:“罗兄,你快跟上去,拐弯时留个记号,小弟随后就到,绝不会超过一袋烟的工夫……”
妙手空空儿头一点,容得淫魔与那郎中出店外,立即起身跟踪上去。
葛品扬快步走去淫魔与郎中占用的那张桌子,拿起那把酒壶一阵查看,脸色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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