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前取过玉佛子身边藏好,又道:“大恩不言谢,罗兄,我们也走吧!”
二人走出巷子,附近已拢来很多闲人,但闲人们惊骇的眼光均为淫魔那副血人般的惨相所吸引,以致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俩。
二人出得黄梅镇,一刻不敢停留,立即又往九江赶去。
到达九江,妙手空空儿想了想忽然说道:“小弟不陪了,令师和龙门老前辈跟前烦葛兄代为致意。小弟此去,拟先往长安方面处理几件私事,然后便在骊山附近定居一个时期。葛兄将来如有用得着小弟之处,派人送个信就行了。”
葛品扬知道挽留不住,只好恳切地谢了又谢,道过珍重,妙手空空儿扬长自去,葛品扬则向南城外奔来。
到了杨湖湖边,找着丐帮渡船,张满帆,直放湖心岛。
登岛,进入分舵议事大厅,一名丐帮弟子入内通报不久,须发如银的龙门棋士立即走了出来。
葛品扬上前拜见,同时自身边将玉佛取出奉上。
龙门棋士默默接过,脸上神情非常奇异,既非喜悦,亦非恼怒,将王佛托在手中把玩了良久,忽然抬脸道:“取得经过你且说来。”
葛品扬暗暗诧异,心想目前最重要的是救人,报告经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又何必忙在一时呢?
还有:他吃尽千辛万苦方将这座玉佛弄到手,这老儿怎么连一点激悦之色或者一句奖慰之词也没有呢?
心中尽管这样怀疑,但仍遵命将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龙门棋士仰脸静静地听着,听时一声不响,听完后突然发出深深一叹,频频摇头,不住呢喃道:“惭愧。惭愧……”
葛品扬骇然问道:“老前辈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晚辈在手段方面有什么不当之处么?”
龙门棋士摇摇头,忽然托起玉佛苦笑道:“知不知道它如今已成废物?”
葛品扬惊呼道:“什么?”
龙门棋士悠悠地道:“你师父已在你到此之前给人治好了!”
葛品扬欢喜得跳起来道:“师父已经康复了?这是天大的喜讯!晚辈别说白跑一趟,就是白跑十趟百趟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龙门棋士淡淡侧目道:“知道谁治好的吗?”
葛品扬目光一直道:“谁治好的?”
龙门棋士轻轻一叹,垂目道:“想得到吗?医圣毒王司徒老儿本人!”
葛品扬闻言一呆,这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他这边将人家闹得家破人亡,人家却跑来救了他师父一命,怪不得龙门棋士要连喊惭愧不已了。
葛品扬虽是奉命行事,但细细想来,也不禁自疚万分。
龙门棋士微喟着接下去道:“你小子在江都玩的那一手,可说完全成功了。司徒老儿这次来九江,便是由于先去黄梅乌牙山灵峰院找天衣秀士不着,而别处又无法打听到消息,这才想到这儿的丐帮分舵来。老儿来时,系由老夫接见,当时老夫尚心怀鬼胎,以为你小子败了事,不意老儿爽直得很,一口便将要找天衣秀士的缘故源源本本地和盘托出。老夫暗慰之余,便试着问他道:“有个朋友有点麻烦,司徒兄肯不肯一施圣手?”
“他诧异地道:‘别人求老夫尚有可说,你龙门姓古的在医术方面一向也是个颇为自负的人物,连你老儿都感到束手无策,则那位遭了暗算的朋友是谁,以及下手的对方又是谁,岂不值得玩味?’“老夫说:‘肯不肯,一句话就行,闲话少讲!’“他说:‘如果是天龙门下,尚有商量余地,除此而外,任他是天皇老子,我司徒求也不动心!’“老夫一听,暗暗嘀咕,心想这老鬼是有名的生死阎罗,能活人,也能死人,他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呢?为了防他一着,故意声色不动地反问道:‘这就稀奇了,天龙堡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老儿建下了交情的,你老儿例说说看?’“他冷笑道:‘一点也不奇怪,就是因为没有交情,老夫才肯出手!你老儿用不着明知故问,过去,人人知道,老夫对天龙堡上上下下不但没有一丝好感,相反的,反而厌恶十分。为什么?因为老夫另外认识了一个人才一表的天衣秀士!所以说,理由很简单,过去姓柳的曾说了蓝公烈些什么,老夫现在是倒过来听了。’“老夫暗暗点头,于是毫不迟疑地把他带去你师父病榻前。你师父由于伤在金、醉两魔的毒掌下,前此做的均为治标功夫,虽然保住了残命,伤势却因而日益沉重。司徒老儿名不虚传,除非不答应,答应了下来,出手倒是非常爽快,他以独门手法用金针逼出你师父体内的毒素,又喂服了你师父三颗秘制丹丸,不到一刻工夫,你师父脸色马上便见好转,就同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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