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254)

2025-10-09 评论


    司徒求大笑道:“正是如此!”

    葛品扬望望天色道:“天快亮了,前辈和晚辈一齐去敝堡如何?”

    司徒求摇头道:“不,这样会耽搁你的行程,你还是一个人先行吧,老夫得另外预备几件东西,总之老夫决不会再让那恶贼肆无忌惮也就是了。”

    葛品扬拗不过,只好拜别,忽听身后叫道:“已慢,老夫还一句话要说!”

    葛品扬连忙转过身来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叫徒求数度欲言又止,最后视线微垂。轻轻一叹道:“春花!咳!咳!老夫是说刚才那婆子她……她一身武功虽说还过得去,但是,唉唉,这么大年纪了,脾气却仍跟当年一样,这次那恶徒既敢公然露面,她会找着那恶徒只是早晚的事。如各凭功力决生死,老夫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若谈心计,她可差得太远,加以那厮一身是毒,举手投足无不立可制人死命,所以,老夫意思是说,老弟今后要是遇上她时……”

    葛品扬甚为感动,不容对方话完,便拦着俯下身去道:“晚辈理会得,前辈尽管放心就是了。”——

    初冬十月,云高风寒,由金陵直放九江的一条双桅江船上,一名粗衣浓眉、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汉子,经常站在舱面负手仰首,向南凝望,浓眉微蹙着,似为船行迟缓而不胜烦躁,但在那炯炯有神的双眸中,却不时有兴奋的彩辉隐现,仿佛在那遥远的白云下面,正有着无穷的希望和光明等待着他……

    这名中年汉子,正是借用着王屋大力金刚胡九龄外貌的葛品扬。

    金陵到九江,旱路是欲速不达。船行虽缓,由于顺流直放的关系,反远较走旱路便捷。

    葛品扬易容乘船,便是为了能早日回到天龙堡,不愿在路上被人认出真面目而横生枝节,可是,世上事往往就是那样别扭,所谓祸福不由人,管你愿意不愿意,该来的,依然照来不误。

    船行三日,刚抵当涂地面,一夜狂风,两支船桅均遭吹折。

    这一来,船只有泊岸了,据船家含歉声称,最多三天光景,便可将双桅修复而继续航行。

    葛品扬无奈,只好登岸进城暂住。

    好在城外名胜古迹还不少,可供游赏,为遣闷怀,当天他就出北城登临城北黄山。此黄山远非境南近休宁之黄山可比,全高不过二十来文,其所以出名,都只为了山顶有座凌敲台。

    凌敲台曾一度为宋孝武帝于大明七年南游时的临时行宫,滴仙李太白也曾为该台写过这么一首诗:“旷望登古台,台高极人目,叠幛列远空,杂花间平陆。闲云入窗瞩,野翠生松竹,欲览碑上文,苔侵岂堪读?”

    李太白登该台时,台旁石碑上之碑文已不堪读,追至宋武帝莅临时自然更不堪一顾了,于是,地方官大加整修,该台中兴盛况,宋诗人许用晦这样形容:“宋主凌敲乐未回,三干歌舞宿层台!”

    宋主去了之后呢?诗人继续形容下去道:“湘潭云尽暮山出,巴蜀雪消春水来,行殿有基荒荠合,寝阁无主野棠开!”

    歌姬舞娘,都化做朵朵野棠。

    结果,一切又回复到老样子:“百年便作千年计,岩上古碑空绿苔!”

    原来仅是苦侵碑文,经过一度荣华,却连碑文也给蚀去了。

    如今,那第一个登台吟诗的李太白哪里去了呢?

    不远,回首东望,在台上便可遥遥看到一点灰蒙蒙的影子,另一位诗人白居易告诉后人:“采石江边李白墓,绕田无限草连云,可怜荒垅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但是诗人多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

    李自之墓三迁至青山之麓,这一来,倒为另外两位诗人带来兴奋与光荣,兴奋的是杜苟鹤,他吟咏道:“何谓先生死?先生道日新!青山明月夜,千古一诗人!天地空锁骨,声名不傍身!谁移朱阳冢,至此作吟邻?”

    光荣的则是“郊寒岛瘦”中的瘦贾岛贾浪仙,李太白迁墓,离他的墓就近了,于是,当活着的诗人郑谷就烧纸提醒这位好好的和尚不当,偏受韩愈怂恿去考进士,由“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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