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必须利用宝贵的时间,马上将全城巡查一遍,一方面搜索魔踪,一方面希望能与赵冠遇上了。
芜湖一地,因处于长江与丹阳湖之间,地势卑,而蓄水不深,水多芜藻而得名,古名鸠兹,又名姑孰。最大的好处便是田利之入,倍于他壤,鱼虾果菜之货自足有余。
田利者,五谷也,河道一多,鱼虾自然就少不了。
单谈地方,芜湖在当时也没有什么;其所以有名,一不过田利丰,二不过两晋时,庚毫、庚翼、谢尚等名人在这儿做过官而已。所以,葛品扬不消顿饭光景,已将全城跑遍。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他不但没有发现半个魔徒,竟连小圣手赵冠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想了想,便又向一家车行走去。
他问车行中人,今天有无租车出去;或是有同业来调用牲口?
车行中人连连摇头,再问此地车行有几家?也是仅有他们这一家。葛品扬奇怪了!难道人都飞上天了不成?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葛品扬又恼又急,一时间竟然没有了主意。
何去?何从?
总不能摇身一变,化为四个葛品扬分别守住四座城门呀!
葛品扬六神无主,毫无目的地满街乱走着,由大街而小巷,由小巷又至无人旷地,心绪茫然,真不知究竟该去哪里好?
现在,他最恨的便是赵冠那小子,虽然两人在一起也不见得就能想出办法来,但是,有二人在一起研讨,终究要好些,如今二人走失一个,他即使想放手不管这档子事都不可能了,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恼火的么?
走着,走着,风突然大了起来,葛品扬抬头一望,前面是片荒草塘,四下不闻人声,原来于不知不觉间已远离市区。
葛品扬踟蹰着,正待返身折回之际,目光偶掠,忽然发现荒草塘左侧不远有一团黑影,定睛看去,不禁暗震道:那不是一辆马车么?
心念动处,身形一闪,立即隐入一片枯苇之后。
他自苇草中再朝那辆马车打量过去,那辆马车靠在一株古榕下,车帘低垂,车轩搁地,心底暗忖说道:是牲口出了毛病?还是牲口被马夫带去上料了呢?
葛品扬虽然没有见过魔徒们所雇那辆马车的样式,但是,很显然的,这儿决不是停放马车的地方,这辆马车,十有八九是属于魔徒们租用者无疑,马车已经找到,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探起头来,再向四下里打量。左边是市区店房,右边是破落的城垣,后面是一片荒凉的竹林,只有正前方,马车过去。约二十来步光景?有几间既不像寺庙、又不像道观的陈旧建筑物,里面虽不闻人语,却隐隐有灯光透出。葛品扬暗暗点头,他想,魔徒失踪之谜大概要得着解答了!
他心中计较着,双掌一按地面,身躯平平射出,落地又一借力,人已悄没声息地欺近马车。
倾耳细听,车厢内一无动静。缓缓立起身躯,玄功暗运,蹑足绕至车后,并指一划一挑,车篷布应手掉落,闪目向车厢内望去,目光至处,心头一震,忙施一指元神功,指向一个伏膝打吨的身形点去,指劲所至,葛品扬为之呆住了!。
那条伏着的身形有如枯叶离枝,方刚沾着一丝指风。已然应势滚翻,原来那人早已死去多时。
葛品扬向灯光处扫瞥一眼,匆匆伸手,一把将车中尸身提出,以车身作掩护,托起死者面孔就暗淡的月色查看。死者五官粗拙,皮色黝黑,年约三旬上下,显然就是随车而来的车夫。
葛品扬不由得暗暗切齿,心里骂道:车夫何辜,居然也要杀人灭口,好毒的一批贼徒!
他将车夫尸身藏去车下,真气一提,平地拔起四五丈来高,空中身形一折,毫不考虑地向那一排有灯光透出的建筑物斜斜射落。
这是一所三合院,正面是道矮墙,正厅与东厢暗无灯火,仅西厢内一灯如豆,从侧门中射出一片昏黄的灯光,院中散堆着几堆干草,靠东厢砌着一座羊栏,原来是一间旧词堂,由一家穷苦的农户占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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