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葛品扬出房来到前厅用餐,目光缓扫厅中,忽然发觉歇栈旅客差不多人人都在休息,就单单不见了那名灰衣老者,心头一惊,忙招手喊来一名伙计,漫不经意地问道:“午间跟我打招呼的那位灰衣老先生呢?”
伙计四下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清楚。”
葛品扬正皱起眉头,伙计“噢”了一声,忽然叫道:“对,对,去了太平栈!”
葛品扬心中一亮,伙计接下去解释道:“刚才太平栈有个伙计过来,递给那位老先生一张条子,接着,没有多久,那位老先生便不在了。小的虽然没有着清条子上写些什么,那位老先生也没有交代小的什么,但据小的判断……”
葛品扬淡淡道:“我也想去太平栈看个朋友,从这儿出去怎么走?”
伙计哈哈腰谈笑道:“出门向西,见弯右拐,再左拐,约十来步便可望见,咳,咳,您那位朋友何不请他也住到敝栈来……”
葛品扬站起身来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伙计连连打躬道:“谢,谢了!”
葛品扬无暇多搭,口中含混地嗯应着,人已向栈外走出。
这时才不过申牌光景,由于要下雪的关系,天色暗得特别早。葛品扬一路心想:这么早就开始行动了,难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变化不成?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稀少,葛品扬心中有事,脚下不知不觉放快起来。
依着伙计指点,右拐,再左拐,下去十来步,抬头看时,不远的前面,果然有红灯笼高挑着,上面分别映出“太平”两个仿宋体的大字。葛品扬临至栈前,顿足稍作迟疑,决定还是暗中侦察比较方便。
转身北上,沿着一条暗狭的小巷绕向栈后,察定左近无人,双肩微晃,腾身飞登屋脊,约略辨别一下方向,立即轻巧地朝栈后厢房纵去。
这座太平栈与“楚友乐”栈建筑得完全一样,后面也是一座三合厢。葛品扬于正厢暗处伏下身躯,准备先观察一番下面一的动静,不过,他马上就安心了。他原担心弄不清那名冒充龙门棋士的“白发老人”住在哪一间,不意目光一接触到东厢为首一间客房,便于窗慢上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子,那两个人影虽然模糊得很,但是,凭他有异常人的目力,一眼便看出房内二人正是“白发老人”和“灰衣老人”。
两条人影仅现出上半身,窗下对坐,一动不动,显然一局棋正奕至要紧阶段,双方均目凝棋盘,在作深长思考。
葛品扬正感心情一宽,目光偶掠院中,暗暗一“哦”,又不禁紧张起来。
一条劲装身形,像灵猫般,这时正悄没声息地自东厢轻轻翻落,落地后,立即隐入檐下暗处。
葛品扬运目谛视,看清此人正是日间输棋的那名中年人。
劲装中年人背贴墙壁,双目于黑暗中左右溜动,闪闪有光,一边溜察着四下动静,一边挨身向为首那间客房窗前缓缓移去。
葛品扬知道房中对弈的两名老人均非泛泛之辈,这名中年人以一对二,决不敢轻举妄动,后者这样做,很可能是采取暗中监视,后面一定还会有伙伴继续到来,不过,葛品场这时的心情矛盾得很,他因弄不清双方究竟谁善谁恶,一时实不知到底该采取什么态度才好。
如凭外表观察,两名老人似乎不是坏人,但是,这等大事是不能仅凭他个人之观感来下决定的。
万一事实恰与他揣测的完全相反,那时怎办?
所以,现在他只有焦心地等待着下一步进展,只要双方朝了相,开了口,那时候,自不难分判出善恶来。
葛品扬一方面留意着劲装中年人的行动,一方面又须留意着附近动静。他隐身处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在这种情形下,他会选择这地方,别人也会一眼看中的,他可不能大意到有人掩至背后尚无所觉。
就在葛品扬心神两分之际,下面突生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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