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葛品扬正感愁忡无计之际,目光偶扫来路,忽于晨雾中见到一条施施人影,自山中向这边走来。
这么早,应该只见到有人入山才对,哪会有人自山中走出的呢?
葛品杨已管不了这些了,穷山僻壤,又值此寒冬天气,乍见到一个生人,真比见到亲人还令人兴奋。
葛品扬心头一喜,迎着来人飞步向浓雾中奔去。
这真是一场罕见的大雾,直到临近万丈之内,葛品扬才将来人相貌辨清,迎面愕然止步抬头的,是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穿皂袍,足登高筒钉底靴,白眉如帚,目若朗星,红光满面,气清神爽,垂胸白胡上泊着点点露珠,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飞奔而至的葛品扬,脸上布满了疑讶神情。
葛品扬身形略顿,忽然一声惊呼,蓦地张臂扑将上去。
皂袍老人皱眉轻轻一“嘿”,袍袖拂处,发出一股无形劲气。
葛品扬一个不备,一条身躯晃悠悠青云直上,直荡起三丈来高,方始晃悠悠地向下飘落。
葛品扬落地后,又笑又叫道:“是我,老前辈……”
身躯一拧,又待扑过去,皂袍老人退出一步喝道:“站好,报名!”
葛品扬神志一清,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皂袍老人白眉微轩,注目讶然道:“是品扬么?”
葛品扬连忙拜下去道:“晚辈该死。”
皂袍老人走过来扶起他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葛品扬起身拉住老人急急道:“您老有没有见到本堡八将中的首将?他奉龙门古老前辈之命前往巫山一带寻访您老,久久不见归去,古老前辈不放心,所以又命晚辈……”
原来此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将奉命要找的终南弄月老人。
弄月老人摇摇头,忽然问道:“去巫山怎会经过这儿?”
葛品扬忙将两天路过常德所遭遇的种种说了一遍。弄月老人听完轻轻一“哦”,挥手道:“且带老夫先去看看那人伤势。”
葛品扬不胜雀跃,弄月老人身后背的正是一篓药草。此老医道素与龙门棋士不相上下,天降此老,那白发老人大概有救了。
走至白发老人身边,弄月老人问道:“知不知道他是谁?”
葛品扬摇摇头,弄月老人俯下身去,将白发老人肩胛拨开检视了好半晌,最后直起身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葛品扬吃了一惊,道:“没有救了么?”
弄月老人摇头一叹道:“很难说,只可惜迟了一步,如果昨夜我们在山中相遇,再厉害的毒,也算不得一事……”
“为什么呢?”
“老夫在天亮前刚跟一位精于此道的大行家分手。”
“那人是谁?”
弄月老人微微一笑道:“你猜呢?他说他认得你。”
葛品扬张目失声道:“医圣毒王?”
弄月老人头一点笑道:“是的,正牌的医圣毒王!”
葛品场叹口气,默默无语。这么一点毒,遇上真正的医圣责王司徒求,自然不算一回事。可是,他又怎能知道昨夜山中正有着这两位异人呢?他无可奈何地抬起脸来道:“这么说来……”
弄月老人沉吟了片刻道:“事情尚未至完全绝望的地步,现在就看这人的造化如何了。”
葛品扬希望再现,忙问道:“怎么呢?”
弄月老人指指身后道:“这座山,是黄石山余脉,山中出产一种无名药草,形状与药效,大概与百药之长的黄芪相近,有益气、表达、解毒诸功用,为化毒药物中不可或缺之物,因其似黄芪而非黄芪,且药力还在黄芪之上,故知道它的人都称之为圣芪,老夫确已去过巫山,因未见着天风老儿,由老儿门上那几句留诗,忽然想及这味药草,乃绕道来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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