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品扬又是暗暗一呆,几乎把持不住。黄衣首婢缓缓起身下炕,昂立着抱拳一拱道:
“俗云大恩不言谢,老夫一向不善俗套,思公愿留名则留名,老夫当图后报,否则老夫勉强也是无用,如恩公再无吩咐,老夫想告辞了。”
葛品扬想了想道:“敢烦见告一事,不知可否?”
黄衣首婢反问道:“什么事?”
葛品畅抬脸道:“终南一派何惠于您老,值得您老为该派一名女弟子尽此心力?在下生性好奇,谈报答大可不必,如能以此见告,满足在下一次好奇心就足够两抵而有余了,您老认为没有什么不便吗?”
黄衣首婢淡淡答道:“若问老夫何以要搭救这名终南女弟子,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因为她是老夫一位知心之交的未婚妻室而已!”
葛品扬听了,心头止不住一阵激动。所谓知心之交,除了他葛品扬,还会是别人吗?
葛品扬强自抑制着,紧接下去问道:“在下还有一点弄不明白的是:您老这次于常德摆下棋擂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远引该地四方教常德分坛的党徒出面,以便循踪侦察该教常德分坛之坛址,如此既然您老连该教常德分坛的坛址都不甚清楚,又打哪儿获悉那名终南女弟子已陷身四方教常德分坛的呢?”
黄衣首婢坦然解释道:“这位终南女弟子,前此原作客于王屋五凤帮,约在一个半月之前,五凤帮太上帮主忽因新近携妾投入该帮、受任该帮总军师的医圣毒王司徒求之建议,特意遣返终南……”
什么医圣毒王?这次救你一命的,才是真正的医圣毒王啊!葛品扬几乎冲口而出。及至听到末后一句,不禁“咦”了一声插口道:“鉴于五凤帮与当今五大门派的不相为谋,这名终南女弟子作客五凤帮,想来必有其特殊的原因,如今那位什么医圣毒王忽然建议将之遣返,持的是什么理由呢?”
黄衣首婢点点头道:“是的,事情便是这样引起的。那位司徒求究竟向五凤帮的太上帮主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十分使人怀疑,那便是以司徒求刻下在该帮的身份地位而言,说什么他也不应该有时间关心到这一方面去!换句话说,司徒求这样做,必然隐含另一套诡谋!”
黄衣首婢顿了顿,接着说道:“老夫由于与那位终南小妮子关系不同,一直对此事十分注意。那位司徒求于加入五凤帮之初,曾借口采药配料需人,于众鹰士中挑出五名收归座下;那天,小妮子离去,老夫暗中偷偷护送她一直过了函谷关,最后见一路毫无异状方始折返,回到洛阳,因事耽搁了二天,第三天,正待出城时,迎面忽然碰见一人,你道此人是谁?就是司徒求座下新收的五名武士之一。”
“老夫那时并非以本来面目出现的,所以那厮自老夫身边走过,一点也没有在意,而老夫可就不同了。”
“那厮系在五六天前奉司徒求之命外出来配药材,当时见他竟空着双手,步履匆匆,面有喜色,老夫不禁心想:名贵药材多半产在名山深谷之中,这厮采药怎么来到洛阳中来了?”
“于是,老夫觉得,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老夫心里起疑,便决定在暗中跟踪这厮一阵看看,不意这厮最后走去的地方竟是,竟是……”
黄衣首婢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下去说道:“竟是……洛阳城中的烟花巷。老夫最看不惯年纪轻轻的人,尤其是正在习武的人,居然会有此等不良行为,所以,不等那厮弯入巷中,疾窜而上,一声轻喝,便将那厮点倒。拖至无人处所略加恫吓,那厮便和盘托出,说他是医圣毒王与四方教间的专使,这次由四方教潼关分坛带回的报告是:‘终南女弟子巫云绢一名,已遵示于潼关掳获,现在连夜送往常德分坛以待后命!’”
“原来四方教有四位教主,以东西南北序位,医圣毒王司徒求正是该教的北方教主!”
“老夫曾问他另外三位教主是谁,他回说不知道,问他常德分坛在常德什么地方,他也说不知道,结果,老夫只有将他一掌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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