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猜想:这四名奸细,是哪方派来的呢?来到这里是为了查探些什么呢?
天龙堡派来的?
似乎不太可能。
那么冷面仙子忽然轻轻一嘿道:“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众人正错愕间,但见那四人中一人衣袖一甩,平平向云殿上抖射去一件白忽忽的物事。
冷面仙子抬腕一抄,已经接在手中,玉指迅展,原来竟是一张招叠着的纸片,这一来,众人更惊了。
甩出纸片之处,距云殿足有七八丈远,而且系头不回,身不转,反手打出。那样轻的东西,能打得这么远,这么准,这份身手岂不骇人?众人明白了:四人原来有恃无恐,怪不得透着如此镇定。
冷面仙子在纸片上略扫一眼,冷笑道:“匆促间能将本宫内外形势画得如此清楚,倒也难得!”
寒目一抬,沉声又道:“再留下一件东西。”
四名灰衣人已走至大殿门口,闻言一致霍地转身,从四人又惊又怒的神情看来,好像四人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该留下。
当下由为首那名灰衣人冷冷发问道:“是否要在下几人补份贺礼?”
冷面仙子静静地道:“可以这样说。”语音一沉,又接道:“四位左袖近腕处那几道金线绣得颇见功夫,敝帮的丫头们一向都拙于女红,就请四位将四只衣袖留下,给她们做个绣样吧。”
直到这时候,坐得较近的一些人,才依稀看出四名灰衣人左袖近腕处,果然绣有几道金线。
四名灰衣人好似对衣袖上那几道金线看得异常重要,闻言之下,脸色全都一变。冷面仙子嘿嘿一笑道:“如担心缺了一只衣袖的衣服穿出去不好看相,敝帮可以另外奉赠四件。孩子们,去取四件灰色长衣来。”
身后一名使女,立即应声退去。
为首的那名灰衣人厉声道:“太上帮主既认出在下四人之身份,当知这种金线对在下四人之重要,这样做是否太过分了?”
冷面仙子似因来人之被激怒而感到莫大快慰,微微一笑,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笑着道:“有道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诸位既然重视在四方教中金线护法的身份,无论出现何地,都不愿除下你们的金线标记,可是,你们入宫之后,何以又要施出鬼鬼祟崇的手脚?难道你们认为五凤帮当权者都是些女流之辈,容易欺侮瞒混么?”
笑容一敛,缓缓接下去道:“是的,一旦要你们拆下衣袖上的金线,确实使你们今后在贵教中难以做人,不过,本座也确实爱莫能助。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敝帮也有做帮的尊严,奉劝诸位还是咬牙忍辱一时吧!”
众人恍然大悟,四名灰衣人原来是四方教金线三六护法中的四名金线护法香主。
四名金线护法似乎已看出事无挽回余地,忽然同时退后一步,一字排开,仍由为首那人沉声发话问道:“如不遵教,又待如何?”
冷面仙子脸一偏,向黄衣首鹰道:“威儿,今天是你的喜日,你就是主人,你这就下去告诉他们四位,如不接受所求你将怎么做!”
黄衣首鹰就地俯身道:“卑鹰领谕!”
冷面仙子干咳一声,又道:“客气点,今天日子不同。最好避免流血。”
黄衣首鹰应了一声“是”,双臂微振,人自云殿上凌空平射殿下,黄衣飘飘,去势平稳而优美,满殿轰然喊了一声“好”。
黄衣首鹰身形一飘,于四名灰衣人身前四五步处悠然降落,四名灰衣人情不自禁又退后一步。
黄衣首鹰身形立定后,右手一抬,斜斜指向左边丈五开外的一支大红殿柱,一缕无形劲气,自食指指端轻嘶着破空射出,手指划动,木屑纷飞,不消片刻,殿柱上赫然现出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请三思!”
满殿大惊,惊呼声此起彼落:“一元指!”
四名灰衣人脸色如土,眼中全都露出怖悸之色,一面缩身退后,一面伸手扯落左袖,悄悄地丢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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