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品扬塞了一个小锞子给店伙,吩咐道:“请弄些酒菜来。”
店伙眉开眼笑地哈腰退去。
赵冠笑道:“还好,你没有变成落汤鸡,为何还是愁眉苦脸的?”
葛品扬一声不响地把无情翁的字条送给他。
赵冠脱下淋湿的外衣,看完字条,啼笑皆非地道:“一口一声‘小子’,那老怪物真岂有此理,什么……咳咳,笑话,四方教固然不成气候,五凤帮和天龙堡岂是省油灯?他这么说,定是喝多了老酒,别有用心,危言耸听,可惜我们都是唬不倒的一小子!去他的!”
说着,顺手又把字条递给罗集。
只有葛品扬心情沉重。
他知道:以无情翁的身份,虽介乎正邪之间,到底是成名多年的老辈人物,决不会无中生有,何况是专为告诉自己而来。
而又实在有点像开玩笑。
什么“死到临头”?放眼当代武林,除了五大门派人才凋落外,凭师父领袖武林的“天龙堡”,如日中天的五凤帮,异军突起的四方教,鼎足争衡,谁能使这一堡、一帮、一教“死到临头”!
另外,由字条中,可以知道老怪物所说的要找姓严的算帐,乃是找淫魔严尚性结算巢湖白龙帮劫夺羞花姬的帐。
有此一段梁子,老怪物当然不会屈身四方教,甚至还是四方教的强仇大敌之一,金、醉二魔,为何计未及此?
有了元德寺那档子事,老怪物当然也不会再事五凤帮,这倒是使天龙堡少了一个直接对手,至于他与师父“有隙”,那是另一回事。
尸鹰卓白骨和猎犬陈尸何家调堂附近,原来是这老怪物做的手脚,如被五凤帮知道了,势必仇上加仇。
“有两位老友将聚首长安”,是谁?既是老怪物的老友,一定是和老怪物同一辈的人物,物以类聚,决非什么正派人士,大约功力不在老怪物之下,否则,若以老怪物的自负,是下屑称之为“老友”的。
“将聚首长安”,证明老怪物尚未离开此地,那个“将”字应含有“尚须稍待”之意。
如是,仍有“抓落帽风”的机会。
最后,那句“要命的人也已到了!”可圈可点,却又云山雾沼,是指要“自己”的命的人,还是承接上文要五凤帮、四方教等的命呢?
两种解释都对。
一是五凤帮、四方教的高手追踪自己已到了长安。
二是不可置信有着不可忖度能为的巨奸枭雄已到了长安,准备对五凤帮、四方教乃至天龙堡有所举动了。
前者十分可能,后者则简直不可思议。
“你最好快逃!”虽然出于好意,但天龙门下葛品扬岂会这样没种?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天雨留客,我们就多住几天。谒谒陵宫,看看两曲(指长安附近的‘韦曲’与‘王曲’)也好。”
一边的妙手空空儿正好看完字条上最后那一句还故意出声念了出来,三人相对一阵大笑。
店伙捧进酒罐,讨好地说是最有名的“龙驹寨”特制的“葡萄酒”,比凤翔的什么“贵妃酒”,什么“汾酒”、“花雕”更好,更醇。
接着,菜肴齐上。
三人吃着、喝着。
猛听隔房有人发出沙哑的笑声道:“这年头怪事多,和尚也嫖妓宿娼,真他奶奶的,绝!”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呸”了一声道:“嚼舌根,灌多了黄汤,胡说。”
吵哑的声音更大了:“咱不瞒你,昨儿个夜里,咱和老刘去寺那边,嘿,奶奶的,真比金陵的夫子庙更叫人要窝心,扬州的八仙桥还差不多,大大的屁股,小小的脚,奶奶的,咱和老刘走进一家什么‘汉富春’的院子里,听龟奴说一个大和尚把他院里三个最标致的姑娘全包下了,一连三夜不让她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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