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拉法王倒还不穷凶极恶,只先要她们陪着吃喝,又把一袋一袋的金砂取出,在她们面前堆成小丘似的,笑嘻嘻地一句话:“佛爷送你们买花粉的。”
红粉送与佳人,不及黄金可以换到一切,法王居然也懂得黄金买笑?
真的黄金能动女人心?
她们都媚波斜抛,对金子多看了几眼。
闭月姬首先笑了,向呼拉施展出浑身解数。
要知道,三姬既有祸水之名,当然不止是绝艳迷人、红颜祸水,而是她们都生有异禀,各有妙处。
闭月姬不止婀娜冶荡,一身娇艳,骨软如绵,滑不留指,和她肌肤相接触时无不心摇神撼,不可自持。
她好比一朵飘香桃花。
羞花姬媚在骨里,初见似外冷,多看才知内热,使人先感目眩心驰,继而魂销魄荡。
她好比一朵淡艳的百合花。
沉鱼落雁姬则兼有闭月、羞花二姬之特点,另有使人一见心迷的特有娇媚,姿色比另二姬更胜一筹,不仅使人一见动心,连冷僻无情的老毒物尚且迷恋甚深,视为禁脔,可见她的魅力了。
她好比一朵浓艳的牡丹花。
而最主要的还是枕席风情,各有干秋。
由于她们都深得此中三昧,精通蛊惑内媚之术,所谓“姹女迷阳”、“素女偷元”、“摩伽心诀”和“天魔吸髓”,使当之者魂不附体,连骨欲化,甘做牡丹花下风流鬼,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
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有挑逗的威力,连眉毛也会传情,眼睛也会说话,任你铜铸金刚、铁打罗汉,也受不了她们的全力施展。
呼拉法王“御女多矣”,欢喜禅不知参过多少,得之于心,应之于手,当然也是百战沙场的脂粉老将,对于女人三折其肱,深知女人的心理。就因为他对女人有经验,所以,他一点也不恃强施暴,来个霸王硬上弓,而是先出之以金,再继之以酒。
金能动美人之心,酒能乱差人之意。
双管齐下,必能深得女人欢心矣。
不过呼拉在域外,所见所御,皆是蕃女。化外女人,没有中原女人的含蓄、矜持、善嗔、娇媚,当然,更不及中原女人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之妙趣了。
因此,闭月姬一展其令人魂销魄荡的风流解数,连呼拉法王也骨软筋酥,例开大嘴,连“乖乖”、“心肝”、“小宝贝”都乱叫出来了。
法王尊严扫地。
闭月姬赖在法王怀中,嗲声嗲气地:“大和尚,奴敬你的酒,送个‘皮杯儿’。”
说着,纤手斟酒,取出香巾儿,抹了抹杯口。
呼拉迷迷糊糊地哼道:“小心肝儿,什么叫做‘皮杯儿’?”
一面狗嗅骚似的在她身上乱闻、乱拱。
她咯咯荡笑着,花枝乱颤,就着杯子喝了一口酒,双臂一圈,像蛇似的缠住法王的脖子。
呼拉直乐道:“原来是这样……”
闭月姬檀口甫送,又忙后退。
呼拉哪肯放过。
他木椽粗的铁臂一紧,把她楼个结实,嘴对嘴地,也即吃了“皮杯儿”酒。
这是很香艳的调情韵事之一。
据《五陵游赏录》上载,名校书(名妓)侑酒,依长安北里习俗,双手捧盘奉酒,谓之“敬”。以樱唇香口哺送渡酒,谓之“皮杯儿”。以名校书之新着香舄(鞋子)斟酒传杯,谓之“莲丹流觞”。
三种方式,第一种最普通,但也有亲疏之分。向生客敬酒,名妓仅亲自斟酒,或由传婢代斟,捧盘敬客,例一曲腰,或由侍婢代奉,客人例必“打赏”,以金银或宫粉姻脂等物放入盘中,取酒自饮。向熟客敬酒,由名妓亲斟亲奉,例必高捧过顶,客人一手接盘,一手挽起,就在客身边陪坐,以示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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