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凤身为人女,人虽聪明,难免少女任性、骄纵。历经忧患后,臻于成熟,才深切体会到葛品扬的苦心孤诣。
三师哥不过是天龙三徒之一,而这样关怀她的父母双亲,任劳任怨,能不使她感动、而对这位三师哥付出刻骨铭心的爱么?
她叫了一声:“三师哥!”
又扑到他的怀中,哭了。
葛品扬也觉得眼睛发涩,心情激动不已。
他问:“白师伯和几位姑娘(指雅凡等四女)情况如何?”
这,也是他关心的。
她哽咽着道:“据司徒伯伯说,还不妨事!”
葛品扬突然心神一震,想起自己此行任务,追截呼拉,谋夺九寒砂解药,应是最重要迫切的事,只为要照顾蓝继烈,而至耽搁了。
难得师妹及时赶来,忆道:“凤妹,为了挽救白师伯,我必须追踪呼拉,你好好在此照顾你哥哥。”双掌一按她的柔肩,把她扶正,一颔首,他不忍看到师妹令人碎心的眼泪,掉头弹身。
龙女目送他背影消失,芳心一阵悲怆,又一阵甜蜜。
她猛见跌坐在地的蓝继烈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忙叫了一声:“哥哥,你好了?”
她想起刚才和三师哥忘形的一幕,本能的羞意使她面红耳热,刚上前想扶起哥哥,蓝继烈已虎地起立,一挥手,道:“品扬兄是好的,和你正好是龙凤相配。我去帮他。”
人已弹身而起,消失夜空。
龙女未料到蓝继烈复原得这么快,又会说出这几句话来,第二声“哥哥”呼到唇边,又咽住了,芳心一阵不可言状的难过,她觉得这个哥哥对她很生分,没有她预料的“兄妹之情”。
想想自己,刚才对三师哥那么亲热,她喃喃自语:“哥哥是好人,只是个性太强,我不能错怪他,我要做个好妹妹。”
她想得对,说得也对。
只是,尚不能深刻体会蓝继烈的心情,他得魔母心法,功力深厚,底子打得好,虽一时负伤,消耗功力过度,一经调息行功,很快便恢复大半。
葛品扬刚才与蓝家凤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不但听清了,也看清了。
他很受感动。
他虽生长域外,受环境影响,性子很刚烈、暴躁,习于粗犷、豪爽,而本性仍是善良的,并未沦入魔道,葛品扬的表现不过是父亲的门下,却能对父亲如此曲从关切已使他深有所感。
他对冷心韵的冷漠,只是个性固执,念念不忘生母,耿耿于怀。由于从小听姥姥说及生母之死与冷心韵有关,先入为主,对冷心韵有了成见。当此亟图为自己亲娘报仇雪恨之际,他哪肯向冷心韵屈膝叫“娘”?
他在王屋,短短的数天,虽和蓝家凤见过几面,因母及女,也说不到有兄妹感情。蓝家凤喊他“哥哥”,他未尝无动于衷。但倔强的个性,又正当自己负伤之余,他不愿接受女人慰恤。
他匆匆走了。
他心中只有仇恨一心要为亲娘报仇。
在洛阳城西的驿道上,葛品扬见到了牯老和龙门棋士师徒。
他原以为呼拉逃得再快,因在深夜,城门紧闭,有车马之累,一时决难出城。
牯老等既然及时赶到,呼拉等仍难逃脱。可是,天下事出人意外的太多了!
他一口气,追到城西,飞渡城楼,别说没有发现呼拉和铁木落等人,连车马的影子也没看到。
他仍不死心,向咸阳古道方向飞驰。终于,小圣手发现了他,把他叫住。
他立时预感到事情有了意外之变,一见到正蹲坐在高粱地上吸烟的牯老,忙把这几天的经过扼要说了一遍。
龙门棋士叹了一口气:“可惜迟了一步,被呼拉贼秃利用‘金蝉脱壳’之计免脱了!”
葛品扬大惑不解,道:“我明明看到他指挥手下挟持祸水三姬,驱车而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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