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人阴声道:“好说,四十年前是老夫兄弟轮流接你三招,虽然胜负未分,但老夫兄弟并不引以为荣。”
天风老人笑道:“今天两位准备推哪位出来?”
青衣老人阴声道:“老夫刚才已经说过,希望历史重演一遍,今天还是由老夫兄弟向老朋友轮流请教!”
天风老人一怔,大笑道:“那么老夫可要引以为荣啦。”
青衣老人道:“今天,将由三招改成一招。”
黑衣老人接下去道:“再成平手便算我们输。”
天风老人大笑道:“输赢是另外一回事,来来来,既然两位有兴,老朽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青衣老人喝一声:“老夫有僭了!”并袖一拱,语音了,双掌一翻,遥向天风老人当胸推去。
这一招看似迟缓,但发出之掌风却甚惊人,呼啸澎湃,有如山崩海裂,万马奔腾,天风老人立被罩入一片狂飙之中。
葛品扬心头一震,几乎惊呼出口。
但见天风老人须眉张扬,虎目光闪,容得狂大飙身,腰微挫,双掌一合一分,原地不动,硬向来势迎出。
两股劲气一接,轰然一声问响,双方身形均是一阵摇晃。
青衣老人定住身形,拱手道:“佩服,佩服。”声浪低沉,显然已真力大损,说完便向一旁退去。
天风老人双目微合复启,转向黑衣老人淡淡一笑道:“打铁趁热,瘦老二不必客气了。”
黑衣老人冷笑道:“老夫从不相信奇迹。”语毕,也仿青衣老人姿势,翻掌推出一股劲风。
二名怪老人功力似在伯仲之间,黑衣老人这一招,不但把式没有变化,其声势之惊人处,亦复与青衣老人相同;所不同者,这次黑衣老人身形晃动,天风老人却向后退出一步。
黑衣老人与青衣老人默然相视,半晌无语,两道灼灼电目中,有惊讶,也有着深深迷惑。
片刻过去,二人同时头一点,回望天风老人一眼,腾身而去。
天风老人拱拳笑呼道:“恕老朽不远送……”
目送二人背影消失,笑意遽敛,脸色顿转苍白,口张处,喷出一道血泉,仰身向后栽倒。
葛品扬起步在先,却较陈、胡二人后到,人在五步外,已高喊道:“点涌泉,封血海,运功护定前胸心络,后胸意舍!”
陈、胡二人依言施为,出手如电,点完穴道,将老人扶持坐起,分前后坐下抵掌运气,全力护定老人一丝游息。
葛品扬喘息俯身,探手一阵掏摸,自老人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打开瓶塞嗅了一嗅,倒出三颗红色药丸,塞入老人口中。
陈、胡二人不敢出声,只向葛品扬投以询问的眼光。葛品扬点了点头,同时深深嘘出一口大气。
陈、胡二人知道大事无碍,宽心略放,运功更力。约顿饭光景,陈、胡二人脸白汗流,天风老人悠悠醒转,葛品扬又倒出三颗药丸,送向老人嘴边。
天风老人低低道:“太浪费了。”口中虽如此说,仍将药丸吞下,含笑无力地一扫三人,随即闭目垂脸,径自调息入定。
葛品扬向陈、胡二人一比手势,将二人引开,悄声道:“不妨事了,你二个也调调无神吧。”
葛品扬蹑足缓踱,直守候至月上柳梢,三人方始相继收功站起。
天风老人缓缓抬头,一指陈、胡二人,向葛品扬问道:“孩子,这两位朋友怎么称呼?”
陈胡二人上前参拜,葛品扬同时将二人介绍了一遍。
天风老人点点头,忽问道:“你们既经水路来,有没有看到你那师妹家凤那丫头?”
葛品扬一呆,旋即领悟,原来日前于西陵峡舟中所见到的那个“怪老妇”便是师妹龙女蓝家凤所扮。
老人听完葛品扬的陈述,轻轻一叹道:“这丫头真有点鬼聪明,她算定,不管迟早,你必会到这里来。她在这里等你不着,却又判断你如果来,多半是走水路,所以一定要坐船离去,没想到阴错阳差,你们仍然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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