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姐妹中,紫衣七妹八妹,红衣九妹十妹,他是认识的,而他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个只惊鸿一现过的黄衣首婢。
黄衣首婢,身材修长,在十婢中,如鹤立鸡群,论风姿,几不减于五凤。
但是,她那较五凤尤为冷傲的寒霜面容,却大大地掩盖了少女应有的娇柔,令人深深有着一种敬而远之之感。
肃穆中,马蹄声起,一匹疾骑,自谷道进口处扬鞭疾驰而来。
来骑直至演武场中央方控缰停下,浮尘稍定,现出骑者面目,来者竟是那位曾一度串演葛巫二人车夫,昔年黑道中有名的杀人魔王,尸鹰卓白骨。
尸鹰并不下马,鞭梢一挥,冷冷扬声道:“太上特派主校白婆婆驾临!”
语毕,缰绳一带,立又回马挥鞭绝尘而去。
白婆婆?这婆子究竟是何许人?太上帮主竟连这等事都委任于她?是这婆子足资信赖,抑或太上帮主身罹残疾,已至行动不便地步?
太上帮主如真的已到了行动不便的地步,那她又凭什么能将五凤五鹰统驭得这般服服贴贴的呢?要不然,她怎会连处理帮内重要事务也这样吝于露面?
葛品扬实在有点想不透,正纳闷间,一顶绿绒软轿已在场中放落,眼前这名白发老妇衣着如旧,只神色间较昨日更寒更阴。白发老妇下轿,轿子立即撤去一边。抬轿四婢自轿中端出四只朱盘,走去老妇身旁站定。
老妇挥挥手,五凤台上,五凤一福落座。
老妇待王凤坐定,目光缓扫,冷冷说道:“五鹰主本年大校开始!”
葛品扬虽然有点紧张,并不慌乱,五鹰先后有序,他知道,要开始,第一个也不会轮到他。
老妇说完,四婢中立有二婢擎盘向前踏出一步。
葛品扬以眼角斜斜望去黄衣首鹰,想看看黄衣首鹰在这种情形下如何动作。
黄衣首鹰脸一偏,纱孔中两道精光射向身旁那名黄衣副鹰脸上,下巴微微一抬,那名黄衣副鹰立即双足一并,挺正身躯,双目平视,正步向擎盘两婢走去。走近,立定,伸手自盘中取出一只黄色封袋,双手捧托,趋退,转身,回至首鹰身边,高举过顶,俯身呈上。
葛品扬看得大为奇怪,心想;既然每年考试项目相同,一声令下,几个字就可完事,做甚么多此一举,要写好封好?
难道这就是昨夜红衣副鹰所说的隆重仪式?
疑忖间,但见黄衣首鹰接封启阅下,头抬处,双目中精芒闪动,摹地大跨一步,长揖朗声道:“卑鹰冷必威,敬领太上法谕!”
语毕直身,没有走向场中,反而升登五凤台,站去黄衣首凤身后。
首鹰此举,不但令葛品扬惊讶万分,连青、蓝、紫三鹰,以至五凤台上的五凤,都各在眼光中掠过一丝惑异之色,足证此一现象,为以往所未有。
首鹰就此免试?他在密笺上读到的是些什么?这一点,除了出题人太上帮主和执行人白发老妇,大概就只有黄衣首鹰一个人心里明白了。
不要紧,迟早会知道的,我也有一封呢。葛品扬虽这样安慰自己,却仍无法尽平心头的忐忑不安,不过,除此而外,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青鹰冷必武稍稍迟疑了一下,跟着也朝身旁副鹰抬了抬下巴。
青衣副鹰如法炮制,也趋前自朱盘取出一只青色封袋,走回来肃然送到青鹰冷必武手中。
由于例违往年,所以,当青鹰冷必武折封时,全场上下,数十双眼光,均不克自制地一致集中到青鹰冷必武脸上。
青鹰读示,众人则静察着青鹰面部的表情变化。
结果呢?结果每个人都失望了!一向以沉稳见称的青鹰,读完密示,脸上不是没有变化,但是那种变化太轻微,也太迅速了,大家只看到他轻微而迅速地蹙了一下眉头,却谁也不明白它代表着什么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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