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兆楠心乱如麻,隔了好大一会儿,他长长吁了口气,道:
“好孩子,不是师父不管,更不是不让你管;而是……我们管不了;何况……已经迟了……”
“什么,你说什么事儿迟了?”
“没想到他姓叶的如此狠毒,竟然……你母亲她被人诬陷不贞,她已经被你父亲……”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花满楼大吃一惊,急得哭叫起来,
邱兆楠把他揽进怀里,道:“孩子,师父骗过你吗?”
花满楼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师父是不是喜欢你?……”
花满楼又点了点头。
邱兆楠迟迟道:“孩子,并不是当师父的不为你……实在是……”
他“唉”地叹了口气,道:“一则,你父亲正在气头上,无论谁的话也不会入耳;再者,这件事后面肯定有个的大阴谋——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有所预料——你在牡丹宫里太危险了……”
花满楼情急叫道;“我是牡丹官……”
“好孩子,听话。”邱兆楠又捂住他的嘴,说:“眼下之计你已只能即刻跟着为师走,先找个地方隐遁下来……”
花满楼一怔,道:“为什么一定要走;这儿是我的家,我就不能呆了吗?”
邱兆楠点头道;“呆不得了。叶希贤那厮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亦不会就此罢手,他会斩草……”
“我父亲是牡丹宫主!……”
花满楼虽仍在叫,却已经没有底气;他沉吟了一会儿,扯了邱兆楠衣袖,道;“师父,,咱们走吧,免得被那……”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何旖芳从痛楚中迟迟醒了过来。
她觉得全身酸痛,仿佛每一个骨头节都断了;接下去,她又觉得喉咙里就象是要冒烟,嘴唇也干得难受,不禁呻吟出声:
“春红,水……绐我……”
却没有人应声,她心里有气,正待再叫一声,蓦然打了个冷战,眼睛倏忽睁得老大,登时目瞪口呆了——
天呢,这究竟是哪儿?
她惊得从冰岭的床上坐起来,终于恍惚认出了这个地方:
四周是青石砌成的墙,连门也是用巨大石头凿成……——
是石牢,牡丹宫用以禁闭囚犯的地方。
石牢密不透风,更无一丝光亮泄入,屋顶上那个用铁栏封死的气窗显然也盖着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儿,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令人讨厌的气味。
石牢外或许正值深夜,却还有星月,还有风吹早动,还有夜虫啼鸣。
然而,这儿却是漆黑一团,静得象座坟墓。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只怕意志最坚强的人也会变成疯子。
至到这时,她才真切地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她禁不住咬牙切齿、泪如泉涌;隔了好长一段时间,紊乱的脑海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需要理出个头绪,需要认真地思索:
“为什么?……
十几年来,我在牡丹宫里并没得罪过任何人啊——
如果说还有一个的话,那就是他。
然而,是他硬生生拆散了我和楠哥,而我和楠哥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仪的;我绝不为之内疚。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事。
却又是谁如此加害于我?
莫非是他……他在到我屋里来的时候被他发现……
不,绝不会的——周子谦没有这个胆量,尽管他在外面风流成性,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一时……也不敢在我身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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