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帮主淡淡一笑,道:“裴大侠的武功还确乎不凡,便是广圭亦自承不如。”
廖平道:“我亦非想评介他武功如何,我的意思是说,少林派这两门武功或极玄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帮主想得到这两门武功秘籍为红衣帮所用亦没错,只是,眼下总舵让这两个小厮闹得人心惶惶,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见红衣帮主默然,顿了顿,又道:“帮主,玉凤那丫头应允能说得花满楼投靠本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红衣帮主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怕是……我已令叶长老去催问,此刻也该回来了。”
廖平道:“帮主,依我之见,事成犹可,否则,帮主确应当机立断——杀了他;惭愧得很——那个假白衫客原就该当时除了,投想到,我一念之慈竟酿成后患。”
红衣帮主道:“事情过去就算了,你亦不必为之耿耿于怀。其实,我也是顾忌到扑天雕他们刚刚投靠咱,那厮又咬定是他为送扑天雕之女,史护法他们情势未明便把他弄到总舵来,无因杀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我也是惟恐在新投靠来的人们中间造成混乱。”
他顿了顿,迟迟道:“廖长老,不知怎么,我这两天只觉心烦意乱,昨晚子时,我敬告神灵卜筮,得卦竟是大凶;今晨时我便萌生异想:把丈人山那边的人调到总舵来……”
廖平摇头道:“万万不可。帮主周易通神,在下佩服至极,不过,仅只眼下混进总舵的这几个小辈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有属下和叶长老、左右护法几人在已足可应付。更何况,丈人山那边多年苦心经营,悄势方趋稳定,近日偏又出现几伙江湖人物,一旦有失,岂非前功尽弃?”
红衣帮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叶希贤怒冲冲走了进来,他身后两个护法弟子挟持着朱玉凤,朱玉凤原就一路哭闹着,及待见了红衣帮主,更是大声哭叫起来:“父皇,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
红衣帮主见状一怔,即刻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脸刷地沉了下来,冷冷道:“你先别哭——嘟,你们把她放开——我问你,姓花的那厮可肯归附我……”
叶希贤淡淡一笑,道:“还奢谈什么归附,她早把那小厮放跑了!”
朱玉凤仍在哭叫着,指点叶希贤喝道:“叶希贤,你别把什么事儿都搁在我身上,人家自己长臂胳膊腿儿,自己要出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光白吃干饭吗?那么多人,又有兵刃、机括,连一个空手的人也——”
“放肆!”红衣帮主怒喝道:“谁教你和叶长老这般说话,都长这么大了,还不懂规矩吗?”
“什幺规矩,我是公主!”朱玉凤喝声未落,又大声哭闹起来。
忽听宫外一片哄然大乱……
原来,楚冠英等五人在仙人洞里歇息了一夜,天明后便开始查找红衣帮总舵——果然艺高人胆大。他们仰仗西门吹雪有红衣帮腰牌,竟轻而易举地混到了芙蓉宫近处,他几人正为寻不到红衣帮总舵而急躁、隐在一丛竹林里计议,忽见叶希贤和两个红衣帮徒押着一个姑娘走过来。
当花满楼认出那姑娘是朱玉凤时,不禁吃了一惊——即刻意识到她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尤其秦丽蓉在身边,心里颇觉不是滋味——凑近楚冠英轻轻道:“楚前辈,叶希贤那厮带着的那个姑娘是前朝建文皇帝的公主,他们势必去红衣帮总舵,咱们跟上去。”
“什么,公主?”楚冠英不禁一怔:
花满楼打断她的话,迟迟道:“事有蹊跷,容晚辈嗣后细说,若无红衣帮主令谕,料那叶希贤虽身为红衣帮长老,也不敢如此无礼,咱们跟上去吧。”
楚冠英略一迟疑,点子点头。
这几人轻身功夫不俗,远远缀在叶希贤等人后面,一路没人发觉。不一刻,便见一对旗杆耸立,赫然是座宫观。
宫前两排古柏夹道,可见碧瓦丹墙,山门巍峨,渐近后便看清:山门外十几级青石台阶,阶旁各有一座石雕蹲狮,刀法圆浑,镌镂精功,态势威严,栩栩如生,门楣上高悬巨匾,“芙蓉宫”三个斗大金字,笔峰苍劲有力。石狮两旁各有一个扎红头巾的劲装汉子,虎视眈眈,肋悬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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