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人海茫茫,再也没得他的一线消息;虽出家之人身不由己,为师亦曾足涉大江南北。访他下落,无奈……
转眼间数十年过去了,至今他也该三十有二,却不知他……如今,汝技艺已成,为师的这片心愿只得寄托在你身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停下不说。
花满楼呆了一会,见弼昆仍无动静;仔细看时,才知他已圆寂。
他欲恸无声,只默默地流泪……
盛素娥在花满楼身子动的那一刻便被惊醒了。
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离开了座位、躺倒在那个蓝衫少年的身旁。
往日坐车出外时,无论如何劳累,都从没有过这种现象;今天……
她又惊又羞,却没即刻坐起来。
是不敢,还是不愿,只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很有可能她已经失去了坐起来的力量。
她的心醉了,也碎了——
那股强烈的异性胴体的气味熏得她不禁心神荡漾。
她想坚持到对方当真睡去再离开,但她却即刻意识到了:
对方和自己一样,都难能睡得着了。
车窗外已经有淡淡的晨曦,偶尔听得到一、两声鸡鸣。
过了一会儿,车窗外更亮了。
马车驶进了一个镇子,在石板路上颠簸着,可以隐约听到早起的人们的晨作声。
花满楼觉得他身体的某个部分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险些要忍耐不着了——
因为他感觉到后背上贴了两团隆起的软绵绵、温温的东西,随着车子的颠簸,那两团东西仿佛是在蠕动着——充分地显示着美妙的弹性——
他知道那是她胴体的那个部位。
是有心,还是无意?
车忽地停了下来,那胴体倏地离开,坐回到座位上。
花满楼心头蓦然一震,颇有些伥然若失的滋味;却也连忙爬起来,倚着车帮坐好。
两人的脸一定都羞得通红,却谁也没有去看。
车帘掀起一条缝,传来那个健妇的声音:
“小姐,饭还是拿到车上来吃吗?”
“一切都依老规矩,不用多问。”盛素娥冷冷道:“把花大侠的那份也一起拿来。”
两个精致的饭盒送了进来:有饭有菜,还有两壶酒,银壶、玉杯,器皿考究。
牲口显然已经换过,车刚启动,便是一溜小跑。
花满楼没想到在这么尴尬的情势下还会有这么甘美的早餐;既来之,则安之——君子随遇而安——何况,酒香肴美,那镇上厨师的手艺还相当不错。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一些精美的菜肴却无胫而走——跑到了花满楼的碗里。
酒足饭饱。
花满楼刚刚放下筷子,便见盛素娥嫣然一笑,道:
“花大侠,实在对不起。你虽然已经自封穴道,但按你的功力,此刻怕早巳解开了;为了大家都少些麻烦,也免得咱……”
她突地羞红了脸,话顿了一下,又道:“我已经吩咐下人在酒里掺了些牡丹露,它可以使大侠美美地睡觉,却不会妨碍大侠的功力——你也料想得到,我是绝不会害你的。”
饮酒时,花满楼已经察觉到酒里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早年在牡丹宫时他便已熟悉这种味道——尽管那时他还年幼——
他亦知道那是牡丹露、一种慢性毒药。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那壶酒喝干了。
因为,他自信凭自己的功力足以抵制牡丹露之毒——
退一万步想,他身上还带有弼昆长老留给他的解药;他有足够的把握支持到自己从容地服下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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