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秀红却偏偏要和这个小王子斗一斗,借以从中体验自己的魅力。
“不,好哥哥,我不要你走!”沈秀红可怜巴巴地说。她的声音轻柔得象一缕春风,却具有无比的威力。
花啸天迟疑了,他为难地望着她。
他万万舍不得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身边的这个尤物。然而,他如果不回去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儿子?
沈秀红的眼睛已经潮湿了,她梦呓般的声音强烈地拨动着花啸天的心弦,花啸天开始感觉到自己确实不应该走。
算了!小楼不过是个孩子,更何况,爱他、宠他的人又那么多;在那宾客满门的时刻他一定会忽略他的不在场。如果他真的生了气,明天还可以加倍地补偿他。
花满楼坐在宽敞大厅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厅角落里的几支巨烛和屋顶上悬挂着的十盏宫灯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更加衬托着他的寂寞。
由于牡丹宫主花啸天不在,客人们都早早告辞去了。
花满楼对他们的去留并不介意,因为他不需要客人——只要他的双亲能陪他度过这个夜晚他就会感到欣慰、快活。然而,眼见已近子夜,他的父亲还没回来;他母亲霓裳女何旖芳等得不耐烦,自己回房去睡了。
但,花满楼还要继续等下去。无论如何,他都要等到这个时常彻夜不归、对自己毫不负责任的父亲;他已经在思忖着用什么法子、那些话来对付自己的父亲,尽管他是牡丹宫主,他也不想给他留面子。怎奈,他所等来的只有寂寞。
侍候他的老仆花忠第五次从厅外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边,喃喃道:“大公子,天晚了,该回去睡了。”
“不!”花满楼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花忠忽地抱起他,道:“走吧……”
花满楼愤怒地挣扎着,挣扎不开便手捶脚踢,直到花忠“哎哟”痛叫了声,放开他、捂着自己的小腹弯下腰去。
“我不想踢伤你的!”花满楼知道花忠虽然年纪大了,身上的玩意儿仍然了得,凭自己身上的那点功夫根本奈何不了他。对方之所以被自己踢伤是因为他没有反抗的权力。
他倔犟地站在那儿,俨然一位真正的王子。此刻,他所拥有的威严、气势简直不象个刚刚十岁的孩子。
“可是,如果你再让我去睡觉,找还要踢你!”
他作为一个小主人,所有的不耐烦、自信乃至霸道都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间披露无遗。
花啸天应为花满偻感到自豪——他确实没有生错继承人——这个从幼小就开始照顾花满楼的花忠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小孩日后将会是什么样子。
花忠无可奈何地悻悻去了——在牡丹宫里无论是谁都奈何不了花满楼,他也没有必要自寻晦气。
除花啸天外,花满楼该算是牡丹宫真正的主人,连他的母亲霓裳女何旖芳也算不上。
这并不是说问旖芳无能主持牡丹宫的事物,而是近几年来,她渐觉心力交瘁,身体一天坏过一天;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那些琐事。
也难怪何旖芳心情忧郁,丈夫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天性懦弱,也知道自己无能管住丈夫;而花啸天既为牡丹宫主,在江湖道上声名赫赫,何旖芳亦无法向外人求助。
更何况,何旖芳的心底里还有件不可坦露人前的秘密,地发誓一生一世保守那个秘密;而那个令人为之心碎的秘密又无时无刻不使她的心头滴血。
几件事加在一起,她已只能为之长吁短叹,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她听信挚友夏云燕和管家叶希贤之言,开始服用牡丹宫秘制的“牡丹花露”。岂知几年过去,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花满楼虽然只是个刚刚十岁的孩子,但和他的母亲比起来可就精明多了,他不声不响地,同时也是不知不觉地承担下了许多原该是何旖芳的责任——操持着这个家。无论是管家、仆人都不敢因他是个孩子而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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