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秀妍、秀君以及另外几个来寺祈神求子的女人尚未离开,轻易便查得“佛室”内的地道——另一出口便在僧众庄的禅房之内。
吴彦昌当场向众女子取证、画押,劝慰了几句,令家人带回;秀妍、秀君姐妹接了由张健云转来的银子,欢天喜地去了。
只是,在场数十人、却没一人知道花瞒楼是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他去了哪儿。
庭院的格局与寻常庄户人家并无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大了许多而已。
气派尤其大得惊人。
并不是房院建造得如何富丽堂皇,而是说它门庭外的七级青石阶下,那对镌楼得稍嫌粗糙的石雕蹲狮旁边,各立了四个着褐色劲装的汉子。
这八人个个横眉立目,肋下悬挂一色鲨鱼皮鞘单刀。
由大门直至正厅,甬道两旁也排列着气势雄雄的褐衣大汉,也同样是腰悬兵刃。
整个庭院充斥着凛凛杀气。
这儿便是牡丹宫的总舵。
尽管江湖道上的人都以为牡丹宫的总舵设在洛阳,牡丹宫里的寻常角色也都这样认为;但洛阳却只有牡丹宫主东霸天的行宫,而牡丹宫真正的指挥中心却在曹州城东南角的这个大院子里。
正厅便是牡丹宫总舵的议事厅。
厅内摆昔十几张红水方桌,桌旁坐的都是劲装佩刃、趾高气扬的武林健者。
主人还没到来,客人们自顾高谈阔论。
桌面上摆的不是茶,而是酒。茶适合于文人墨客,酒才是武林人物的饮料。
正筵没开,席面上只有几碟小菜,酒却是满满的一坛——全然是一副喜庆聚会的样子。
惟独与喜庆不协调的是气氛——几乎有一半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尤其是正席右下首的那张桌子旁,两个往日不可一世的角色今天却哭丧着脸,不但没动筷子,甚至连酒也没喝一口;他们对厅中众人的议论仿佛丝毫不感兴趣,甚至相互也没说一句话。这两个人正是牡丹宫的左右护法:冷面追魂孟烨和铁掌银钩华子远。
黄河岸边一战,不但卧虎山庄、太湖十三坞全军覆灭,牡丹宫人马伤亡惨重,便是这次行动的首领——牡丹宫主的千金小姐盛素娥也下落不明。
孟烨、华子远二人身为此次行动的主将,他们理所当然地要为这一切后果负责——国有国法,帮有帮规。
众人已入席半个多时辰,而宫主却姗姗来迟,个中吉凶,实在令人难测。
总算听见有人大声喝道:“宫主驾到……”喝声宏亮,尾音拖得很长。
厅里众人连忙站起来、恭手侍立。
声犹未落,屏风后转出来两个汉子。当先一个身材挺拨,修眉朗目,颔下三绺黑须,是牡丹宫主东霸天盛坚。他身后那人身材魁梧。高大,生相威猛,金刚怒目,鹤发童颜——是牡丹宫总管铜首天王庞奎。
盛坚脸色凝重,目光如电。他池的目光在大厅里逡巡一眼,而后将愤懑的目光投向孟烨和华子远;却也只是一瞬,便暗暗叹了口气,径直向正席走去。
孟烨见盛坚、庞奎分席落座,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宫主,属下无能,竟致……”
“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们。”
盛坚截口道;“据悉,红衣帮此次到中原来,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他们几乎动用了囊廖、叶二长老在内的全都高手,你们也确实招架不住。”
孟、华二人暗暗吁了口气,但听盛坚又接着道;“重要的是,只怕红衣帮不肯就此罢手。
据本宫主所知,他们此举本欲乘机截获西门吹雪和他身上的两部少林秘籍,却落了空;叶希贤那厮阴狠毒辣,说不定会把怒气转到牡丹宫头上。本宫主把你们召来,便是要未雨绸缪,商议一个御敌之策。”
庞奎大声道:“宫主,我还是那句话。牡丹宫拓地立业近三十年,宫主经营亦有十余年之久,暗桩遍布、机关重重,若在外面与红衣帮一争,我不敢说稳操胜券,但他红衣帮如敢跨近牡丹宫,我管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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