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指挥道:“好,我问你,你说的那个蒙面刺客进去时,房间里有几个人?”
芙蓉道:“只有佟大人和民女二人。”
马指挥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
只说出了一个字,芙蓉就闭上了嘴。
马指挥向前欠着身体,沉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再问你,你明明是一个女人,为什么要一身男装?!”
芙蓉低声道:“民女是··…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一些。”
马指挥短促地冷笑一声,道:“一派胡言!堂上这些军官大都见过你,从没看见你扮过男装!你此举不是居心不良,又是什么?”
芙蓉张口结舌。
上官仪不得不承认,这位瘦得像根竹竿的马指挥还真有几把刷子。
芙蓉征了半晌,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叫道:“大人,民女的确冤枉啊!”
马指挥吁了口气,往后一靠,淡淡地道:“本官并没有对你严刑逼供,也没有不让你说话,有什么冤情,你尽可以说嘛!”
可芙蓉除了“冤枉”之外,再也叫不出别的字来。
马指挥又道:“本官率人赶到时,你正手握着这两柄短剑,佟大人躺倒在你面前,你的剑上还沾着血,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芙蓉一下直起腰来,木然的眼睛突然发亮了:“大人,佟大人是被短刀刺中的,大人可以检验伤口。”
马指挥拈起大案上的一柄血淋淋的短刀,道:“是不是这把刀?”
芙蓉连连点头,道:“是,是,就是它。”
马指挥举着短刀直指着她,厉声道:“这把刀正是你的大师兄用来拒捕的凶器!”
芙蓉怔住。
她本已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
好半天,她像是突然抓住了根救命灵丹似的又叫了起来:“大人!请大人去问一问佟大人,他知道凶手不是我……”
马指挥大喝道:“好一个刁蛮的妖人!你明明知道佟大人已被刺死,还让本官去问他!”
他更重地将短刀拍在大桌上,厉声道:“来呀!给我拉出去,大刑伺候!”
芙蓉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着。
没人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几名锦衣卫扑上来,拖着她向外走。
突然,她嘶声大叫起来——
“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上官仪歪倒在乱草堆的地铺上,闭目养神。
看他的样子,似乎这里并不是锦衣卫的大狱,他也不是被关在一间阴冷潮湿、臭气熏天的牢房里。
孙游击烦躁地在窄小的牢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口中一刻也不停地骂娘。
“他娘的这帮混球!想出这个法子来整俺们!”
“俺操他八辈祖宗的,看俺出去了不想法子治他!”
他忽然在上官仪身边停下,奇怪地道:“兄弟,兄弟。”
上官仪慢慢睁开眼道:“老哥,你不累?”
孙游击道:“气都快气死了,还累。兄弟你可真能沉得住气,都这个时候了,还睡!”
上官仪淡淡道:“不睡干什么?老哥,养养神吧。就算你骂上一整天,不也出不去吗?”
孙游击怔了怔,笑道:“也对!”
他一屁股坐在草铺上,喃喃道:“他娘的,这会儿要能喝上几口酒,该多舒坦。”
上官仪懒懒地道:“那就想办法出去,出去就有酒喝了。”
提起喝酒,孙游击又来气了,道:“昨天下午俺就觉得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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