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西阁傲然一笑,道:“果真那样,于某会负荆上门,但凭柳公子发落!”
柳公子呆了呆,拱手道:“多谢。”
于西阁淡淡还了一礼,淡淡道:“不敢。”
走出安远侯府的大门.于西阁立刻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难题已解开一半了。
只要真能在太医院找一间静室,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有十二分的把握能让佟武活下来。
当然,他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这样大的信心,而是对卜凡有信心。
只是又一次要做自己最不愿做的事,他的心情简直坏透了。
他并不担心卜凡会拒绝帮助他,但要将卜凡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大医院,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虽说于西阁自己没有办法救活佟武,但他从佟武的脉象中发现,只要止住伤口不再流血,再用太医院里储备的一些奇珍药材吊住他那并不算弱的半口气,拖上个两天还是不成问题的。也就是说,最迟明天下午,必需将卜凡请来。
这件重任,理所当然地落在小王肩头。
上次的鸽子受伤一事于西阁仍记忆尤新,如果这次再出那样的意外,他真只好去跳护城河去了。
小王带着于西阁一封厚厚的亲笔信,挑了匹快马,出西便门,纵马向石花村飞驰。
一路上他连气也没顾上喘上几口,当然更不可能有闲心回过头看上一看。
其实,就算他回头看见了那群人,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是他们跟踪的目标。
小王赶到石花村,已近午时。
卜凡家里农家孩子的学堂已经散学了。
卜凡将孩子们送出门,叮嘱他们明天上午早点来上课。
看着孩子们走散进村子里,才转身回到前院。
老家人早已扫完地,正坐在树阴下的石凳上有滋有味地抽着旱烟。
小院内浓荫如织,虽然时令已是夏季,阳光渐渐毒起来了,院里仍是一遍清凉。
卜凡四下里看了看,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想在西墙下再种两棵树,以遮挡每天黄昏时的西晒,但这段时间他的心绪十分纷乱,总没顾上做。
他正准备告诉老家人,让他今天就将树种上,门外一声马嘶,小王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地冲了进来。
卜凡不禁有些好笑。
看来,于西阁再也不会信任鸽子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王公大臣得了怪病?
卜凡让小王在前厅坐下,歇口气,喝杯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于西阁的信。
刚一抖开信笺,他就微微吃了一惊。
只见满纸笔走龙蛇,墨迹淋漓。
这可不像于西阁平素的风格。
于西阁的字虽说远算不上好,但一向是很工整、很清楚的。显然,他写这封信时,一定很有些惊惶失措了。
说实话,如果卜凡不是与于西阁有几十年的交情,他根本不可能认出信纸上的字来。
还没看上两页纸,卜凡的脸色就变了。
越往下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小王捧着茶杯,眼巴巴地看着卜凡。
他当然能看出卜凡的心里非常的不痛快,不禁开始为自己担心了。
如果这趟差事完不成,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离开于府前,就从于西阁的脸上看出来了。
卜凡看完信,重重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小王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道:“卜先生……”
卜凡睁开眼,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看小王,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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