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般的谨慎,狐狸般的狡猾,老鹰一般锐利的洞察力,这就是洪虓这个人给上官仪留下的印象。
但这一次,他却被引入了圈套。
上官仪高兴,却不兴奋。
他很清楚,要与洪虓周旋,不能心存半分侥幸,更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洪虓的出现,很可能只是一次试探。
上官仪转过街口,踱进一家小酒馆。
酒馆刚刚开门,一个客人也没有。
上官仪当然受到了极其热情的欢迎。这并不是因为他是这家酒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军服。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馆茶楼,有哪一家胆敢对禁军里的大爷稍有冷落呢?
上官仪要了一壶酒,四色小菜。
他扔出一块碎银子,挥手让小二退下去了。
酒馆的门斜对着那个街口,从上官仪坐着的地方看过去,出入那个街口的每个人都逃不过他眼底。
只要洪虓从佟武家出来,那个街口就是他的必经之路。
上官仪斟了一杯酒,慢慢啜饮着。
他并不着急,反而希望洪虓不要出来得太快。这只老狐狸如果很快就自佟武家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已察觉出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巧妙的圈套。
喝下第四杯酒,上官仪的心情已完全镇静下来。
叫第二壶酒时,微笑已爬上了他的嘴角。
绳圈已快套上洪虓的脖子。
剩下的事,就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它收紧了。
*********
“有什么消息吗?”
洪虓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佟武道:“没有。属下昨天刚从太医院回到家里。”
洪虓点点头,道:“你认为他有反击的实力。”
佟武道:“是。
洪虓的声音忽然嘶哑:“那为什么你认为我们该撤走?”
佟武道:“属下是为使者的安全着想。”
洪虓低声道:“你果真能使锦衣卫和东厂为你所用?”
佟武道:“不是我能,是它能。”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卷,递给洪虓。
洪虓打开纸卷,仔细看了看,淡淡道:“即便如此,就凭锦衣卫和东厂能制住他?”
佟武道:“如果他没有血鸳鸯令的支持…··”
洪虓的眼中闪出锐利的精光,低声道:“他当然有!”
佟武有意无意瞄了他身后的杨思古一眼,道:“果真如此,属下希望使者亲自主持大局。”
洪虓淡淡道:“你打算怎么办?”
佟武道:“那天,属下己对杨兄说过……”
洪虓冷冷道;“我想再听你说一遍。”
佟武道:“是。”
“属下以为,他一直在暗中训练一批密秘力量,……”
洪虓又打断了他的话,道:“为什么是在京师附近?”
佟武想了想,道:“这只是属下的猜测。也可能是他阴谋败露之后,才下令让那支力量集结在京师一带的。”
洪虓凝视着他,阴沉的目光像是两把锐利的钢锥:“你能肯定刺客就是他?”
佟武道:“是。”
洪虓道:“可直到今天,锦衣卫和东厂仍没有查出一点线索,你不觉得不太正常吗?”
佟武道:“这正说明他在这一带已经蓄集了强大的实力,而且…”
洪虓道:“说下去。”
佟武道;“很可能他认定我已经死了。”
洪虓道:“你对锦衣卫封锁消息的手段好像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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