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武道:“不单锦衣卫,臣也接到了一封同样的告密信。”
太子道:“你也同样不知道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佟武道:“臣无能。”
太子道:“那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佟武道:“如果人犯的确不是白莲一党,则送信之人便是白莲余孽无疑。”
太子点点头,道:“有道理,所以你想先放出人犯,引他们上钩?”
佟武道:“是。”
太子沉吟着,忽然道:“据东厂禀报的情况,昨夜劫狱之人,武功奇高,白莲余孽似乎没有那种实力。”
佟武心念急转,道:“的确,据臣侦刺所得情况来看,白莲教与血鸳鸯令已勾结起来。”
这已是他最后一着棋。
“血鸳鸯令”这四个字对太子会起什么样的影响他很清楚。
果然,太子面色大变,一直很稳定的手突然哆嗦起来,颤抖着去拭额头上暴出的冷汗。
佟武的心跳顿时快了一倍不止。
现在,是芙蓉能否脱离危险的关键时刻。
她的生死,已在太子一念之间。
太子的眉头紧皱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在额上轻轻抚动着,锐利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恐惧。
佟武忍不住道:“千岁·…”
太子一摆手止住他,道;“也就是说,她如果不是白莲同党,就极可能是血鸳鸯令的目标……或者是仇家?”
佟武道:“是。所以,只要放了她,无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血鸳鸯令一定会有所举动。”
太子又沉默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佟武的心跳得更快了,后背处已变得冰凉。
他甚至能感到冷汗正一滴接着一滴自两胁慢慢滑落。
太子终于开口了,慢吞吞地道;“血鸳鸯令在江湖上仇家甚多,是不是?”
佟武怔了怔,方道:“是。”
他不明白太子为什么问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据说,武功练到一定程度的高手,能自别人的出手看出他的武功家数,佟大人乃大内第一高手,应该有这种眼力吧?”
佟武道:“武学浩如烟海,江湖上各门各派何止数百。
而且山林之中,边险蛮荒之地也有很多奇特的武功流派,臣不敢妄言。”
太子道:“我是指一般情况而言。”
佟武道:“是。”
太子道:“你能不能由芙蓉的武功家数,推测出她的真实身份呢?”
佟武道:“臣没有看过她出手,只见过她卖艺时跳的一种剑器之舞。”
太子道:“剑器?”
佟武道:“是。”
太子沉吟着,抬了抬手,道:“你先下去吧。”
佟武叩首道:“是。”
他顿了顿,又道:“千岁……”
太子道:“我知道,放不放人犯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佟武道:“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退下了。不过,能争取到太子“考虑考虑”的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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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午时,街上还是空荡荡地没什么行人。
人自然都躲在了自己家中。
如此大规模的全城戒严,自皇帝迁都北京以来,还是第一次,嗅觉一向很灵敏的京城百姓自然不会冒丢脑袋的危险跑到街上来。
搜查自然是一无所获。
上官仪淡淡地道:“这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像这个样子,要能抓住人,那才叫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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