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洵这时对百智方丈的处境,感到无比的同情,尤其那份坚毅不屈的意志,从内心产生一份尊敬,同时他了解,少林遭此奇祸,完全是受自己母亲牵累所致!
他暗暗一叹,皱眉道:“难道前辈就这么坐以待毙?没有别的办法?”
百智方丈黯然道:“老衲曾调查过门下中毒症状,那唐秋霞对毒物的智识,的确超逾常人,这‘九日断命散’中的成份,竟然异常复杂,当今之世,除了她自己外,恐怕无药可救!”
语声顿了一顿,凝视着纪昭洵,倏诚挚无比地道:“所以老衲劝施主速速离去,免遭池鱼之殃,唉]尤其纪家只剩下你半脉血肉,若有不测,岂不枉费令堂半生抚养心血,也增加了老衲一分罪过!”
纪昭洵一听这番话,顿时激起满腔热血,沉声地道:“少林奇祸,缘皆由家母而起,晚辈不知道也罢,既为此,岂能袖手一走,虽自忖力量微薄,也决与前辈共生死!”
百智方丈双手合计,低诵一声佛号道:“施主盛情,老衲感激,但少林这场奇祸,已非武力所能解决,施主在此,无益有害,老衲还是坚持初衷,请施主离开!”
纪昭洵剑眉一挑,大声道:“不,晚辈身受传艺之德,此刻义无反顾,若袖手一走,还算是人么!”
百智见他态度如此坚决,顿又长叹一声道:“孽,孽,施主在此实帮不了什么忙!……”
纪昭洵接口阻止方丈说下去,毅然道:“不论如何,我要看看那姓唐的贱婢,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大师,全寺仅存前辈等三人,谅必有许多事可以做,晚辈在仅剩的五天中也算稍尽心力!”
百智方丈这才摇摇头,沉叹道:“施主既这么说,老衲坚持也无用,唉!请先坐下,令堂已复元了么?”
纪昭洵这才坐下,低沉地道:“家母虽已康复,却遭人劫持了!”
百智方丈神色一震,道:“是谁劫持了令堂?”
“就是那‘惊神鞭’崔九龙及娄傲物!”
百智方丈更是一怔,喟然道:“想不到他大奸若愚,这次老衲却走眼了,但娄傲物是何许人也?”
纪昭洵道:“前辈可知‘神戟魔尊’其人?”
百智方丈脸色变了一变,道:“神戟魔尊四十年前为邪门第一高手,夺命短戟下死人无数,幸亏中原武林集合三百余高手,由老衲恩师圣心率领,才于甘境甘心山上,把他*落千丈绝崖,相传已经死去,你还提他做什么!”
纪昭洵闻言惊心,急急把所有经过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百智霍然大震,神色瞬即千变,喃喃道:“一波未乎,一波又起,想不到丐帮帮主竟首先遭劫,此魔再出,武林中恐无瞧类,更想不到崔九龙会与那魔头勾结上了!”
纪昭洵由百智方丈的语气,才知情势严重,倏想起了天一神僧,遂把遇见父亲的事又说了一遍。
百智方丈神色一愕,喃喃道:“江湖传言,十有九虚,传就神僧早已物化,如今却仍在世上,若有神僧出头,浩劫或可挽回,不过据施主所形容,这位前辈道友恐怕再不会蜷身尘事之中了。”
纪昭洵一阵默然,才道:“据晚辈推测,至少尚有半年时间,现在先设法渡过目前难关要紧!”
百智方丈白眉紧蹙,似有无限心事,陷入沉思。
此刻殿外天色早已一片漆黑,殿中一片沉默,孤灯如豆,闪耀不停,整个少林寺寂寂无声,更显得凄凉无比。
纪昭洵不由一阵慨叹,叹声未落,陡闻寺外隐隐的传来一声大笑,接着一阵语声传人:
“秃驴们,还剩五天了,难道还坚持下去么?”
话声在这四籁俱寂的环境中,突然响起,更令人刺耳心惊!
纪昭洵心中一惊之下,霍然起立,反手探剑出鞘,就欲纵出大殿,垂眉沉思中的百智方丈倏然抬头喝道:“施主不必出去,出去也见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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