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纪福双眉紧蹙,不知怎么再阻挡了。
纪昭洵却冷冷又道:“福伯,你不要再多说,我像娘一样,决定的事,就是天倒下来也阻止不了,再说,我仅是想试试杨家‘百蝶神’剑的威力,未必就一定死!”
纪福心头顿时忧愁重重,十八年来他清楚这个年青人的拗性,坚毅固执得像一头牛。
但是他却不了解纪昭洵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该有多么大的痛苦,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于是,在各有所忧,各有所思的情形之下,主仆二人加快了步伐,踏着黑夜,直奔三湘。
在湘北洞庭河畔的君山脚下,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庄堡,高耸的堡墙,依水倚山,行人老远就可以看清楚。
这就是威名日盛的杨家堡,晴空夏阳炎热迫人,杨家堡的大门敞开着,但是堡墙上,大门口,依然有数十名青衣堡勇来回逡巡屹立着,每个人的肩上,一式红线剑柄,微风吹过,好像数十只红色蝴蝶,在空中飞舞。
这种戒备森严的情形,在三湘地面的人,都看惯了,但若外人目睹此景,难免会感到奇怪。
威名日盛的杨家堡为什么天天这般戒备,如临大敌呢?
难道有什么宵小之辈,吃了熊心虎胆,敢把脑筋,动到杨家堡的头上来了?
其实,十八年来,在“百蝶神剑”杨超伦锐意经营下,对江湖上黑白二道朋友立威立德,已达尽仁尽义的地步,可说众望归心,任谁提起杨家堡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要得,够朋友!”自然绝不会对杨家堡惹是生非。
可是十八年来的杨家堡却几乎没有一天平静过,白天晚上,明投暗进,不知道有多少江湖高手到此洒热血,抛头颅。
这些人似乎像非把杨家堡踹坍不可,他们不是别人,却正是终南纪家庄“剑掌双绝”的一干知亲友好。
开始时,他们只是想为已死的纪正宗出一口冤气,可是日时一久,难免有个伤亡,于是怨仇的牵连,愈来愈广了,也愈来愈深了。
为了这种情形,杨家堡上下都深深愤怒而苦恼,但事实的起因与种种谣言,使“百蝶神剑”杨超伦不得不自求敛束,以期能不激起更大的杀劫。
同时因为找不到杨逸尘,无法查证儿子的罪过,是否确实,于是只能镇日森严戒备,以防殒越。
现在,骄阳下,只见湖滨倏然起了一蓬尘头,一匹灰色快马,如风一般,滚进堡门口,从马背上滚下一个汗水透衣的青衣汉子。
“喂,老二”站在堡门口的堡勇纷纷发问了:“又有什么大事,看你好像赶丧一样!”
那骑马汉子呸了一声,骂道:“不用说丧气话,今天一场铁公鸡又得上场了!”
说着匆匆向堡里闯,却被最后一名看堡同伴一把抓住,道:“老二,话说清楚一点,又是谁来了?”
那被称老二的汉子伸了伸舌头,道:“还不是姓纪的那一党,乖乖,这次差不多四十多人,听名号,鄂南二河的一干高手都到了,癞子,快放开我!”
那抓“老二”的“癞子”一松手,骑马汉子立刻冲进堡门,人影在大门的阴影下消失,只剩下那匹汗马,在太阳下喘着气,被牵过了一边。
片刻间,堡中响起了震天锣声,锣声惶急,震动着沉闷的空气,却使大气更加沉闷窒人。
接着,堡门口涌出一大群佩剑带刀的人潮,个个目光炯然,神色凝重,为首却是两个中年紫衣,肩斜长剑的剑士。
堡门口八名堡丁顿时肃立垂首,朗喊一声:“少堡主!”
不错,为首两名英风爽飒,容貌威武的剑士,正是杨超伦的另二个儿子,在江湖上被称“金玉双剑”的杨逸凡及老三杨逸仁。
二人沉重地摆了摆手,算是回礼,缓着凝重的步子,带着堡中一千高手及望风来归的江湖同道,在堡前二丈,一字排开。
这边刚刚列好阵势,远远的洞庭湖畔,已可见一簇汹涌的人头,向杨家堡涌来,人数岂止一二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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