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洵瞥了一眼愕然而退的杨逸仁冷笑道:“谁上都一样,接招!”
一抖长剑,先分三路,斗然向杨逸凡刺出,出手就是“追魂十八式”中的精着“游魂如丝”。
十余年的苦学,使他一露手就令人刮目而视,立刻吸引了满场注视,接着剑剑翻飞,不时夹着剑中套掌绝学,源源进攻,招招不离杨逸凡要害。
可惜他第一次碰上的就是强硬的对手,杨逸凡起初似尚有容让之心,五招一过,觉得纪昭洵剑式辛辣,丝毫不留余地,心头不由也微有愠意,一声轻啸,立刻放手反击。
这一来,搏斗情势顿时一变,杨家剑法,盛誉果非虚传,但见剑光挥处,满空都是翩翩银蝶,上下飞舞,丝毫不留空隙,根本使人摸不清虚实。
五招一过,纪昭洵的攻势,顿时改作了守势,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无论剑法及功力上,确实比人差上了一筹。
他虽明白趋势必败,可是他能退却吗?他知道不能,不说自己此刻已无法突破缠身剑圈的威力,就是狄英的话,也将使自己消受不了。
这刹那,他在一口怨气无法发泄下,下定了破斧沉舟,与敌偕亡的决心,一声凄厉大喝,剑掌俱出,提尽真元,泼风狂扫。
略荡开周身剑光,长剑一挑一抖,顿时挽出三朵斗大剑花,三朵剑花一闪即隐,化作一溜精芒,奋力向杨逸凡咽喉刺去。
力沉真力,划空嘶嘶作响,正是家传剑法最后一式“三元化一”。
杨逸凡心头一凛!他觉得纪昭洵这一剑功力上比前几招强出好几倍,而且招式玄奇无比,只是前胸空门大露,像是拼了命,他在震骇之下,剑势一敛,奋力一挑。
叮地一声,火花了然中,纪昭洵的长剑被震高一寸,但去势仍劲而疾,刺向杨逸凡的鼻尖。
但杨逸凡究非纪福,功力剑术上也比纪福高明了好几倍,而且此地也非终南山喂招的情形可比拟。
他眼见剑尖方刺上杨逸凡鼻尖刹那,倏觉人影一花,剑势竟然刺空,这时的纪昭洵大吃一惊,咬紧牙根,长剑向下一压,猛欲倒拖回来。
这正是终南深山中,接受母亲无数次考验而苦想出来弥补缺点的,同归于尽的一手剑法。
哪知剑势方欲下压,手腕倏觉一紧,已被五指扣紧脉门,接着胸头一痛,骇然垂目,只见杨逸凡的长剑,光寒如水,正紧紧地抵住自己心窝,杨逸凡面严如冰,双目炯炯地盯视着自己。
“完了……”纪昭洵心头发出一阵悲叹,右手五指一松,长剑呛当坠地。
在他的感觉中,眼前已是死数,哪知杨逸凡凌厉的神色倏变得异常温和,发出一声轻叹,低声说道:“昭洵,纪家那批人虽容不得你,但杨家却绝不会那么无情,看在我大哥份上,我不为已甚,你也该好好深思一下!”
沉重的语声中,一松扣住纪昭洵的腕脉的左手,缓缓收回长剑,退身三步。
纪昭洵愣住了,一股辛酸的泪水,倏地涌上的眼眶,他说不出心头那种复杂而又悲怆的感觉。
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领受对方的感情,而现在又不能不领受这一份沉重的感情,他正努力止住自己眼中的水流下来,那边狄英却张口发出一阵大声的狂笑:“哈哈……精彩,精彩,不过这么就算是来报仇的,那老夫及一千纪庄主的知交同道,十八年来出生入死,又不知算是什么了?……”
语声是在讥嘲,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纪昭洵立刻悲忿地转身向狄英大吼道:“老匹夫住口,终南纪家的事,用不着你姓狄的来管。”
接着向鄂南三叟这边群雄一指,抱拳一揖,大声道:“各位前辈都是为了晚辈外祖雪恨而来,隆情高义,晚辈非常感激,但终南纪家并未断嗣,一切恩怨自有家母及晚辈会来了结,隆情只有容后再谢,高义谨有心铭,各位前辈仗议之情,只有在此拜谢了。”
鄂南三叟白眉一皱,那边狄英却厉声叱道:“小子,你配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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