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中的唐秋霞已摆出了许多抬病用物,一样样在揩拭,一见银花,接过磁瓶,道:
“把他上身衣衫退下,翻过背来!”
说着已拿起桌上一枝发亮的银针,仔细的打开那瓶“赤炼水”以针醮漫,一遍又一遍,谨慎已极。
银花这时已将杨逸尘上衣褪下,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用什么方法?”
唐秋霞依然量着银针上毒液,目不移视的道:“我要用金针过穴之法,用醮‘赤炼水’的毒针,打入他脑经二脉……”
银花心头骤然一颤,毛发悚然,她平时耳目薰染,也知道唐家所有毒药,这“赤炼水”
是集天下百种毒蛇的毒涎,精炼而成。
小小一滴,足以见血封喉,命丧顷刻,尸体立化浓血,现在用针漫后,插入不列于奇经八脉的中枢神经,谁能受得了?
银花惨然望了望昏迷的杨逸尘,刚才她虽主张不顾他,杀死他,但却不同意小姐这番毁尸灭迹的举动。
因为既要杀他,又何必带回家来,多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怔怔想着,唐秋霞似已量好了针上毒液的分量,缓缓走近,在杨逸尘背上,玉手按了按经脉部分,银针一举,贯力刺人杨逸尘的背心脊髓骨……
悚然而视的丫环银花,一见银针刺人杨逸尘的背心,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她一生从未见过凶杀场面,尤其唐秋霞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女菩萨,她虽不时跟着小姐在外面奔跑,但做的都是善举,是以此刻不由暗暗一叹!觉得一条生命,就这么默默地结束了,而且盏茶时刻后,将落得尸骨无存,化为一滩浓血。
刚才她虽鄙恨着杨逸尘,然而现在,她不自觉地浮起一层伤感,不过她对唐秋霞此举是谅解的,唯有如此;才可以永绝后患,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唐秋霞刺下银针后,立刻又在桌上拿起一只磁瓶,套上手套,倾出一朵同眼珠差不多大小的翠绿色小花,那正是独门剧毒“七翠花”。
她命银花倒了一碗清水,让杨逸尘侧过身子,撬开他的牙关,和水把那朵剧毒小花,灌了下去。
银花倏然不懂,以“赤炼毒汁”杀一个人,已经够了,又何必再加上一种更剧的毒药,想着,不由轻问道:“小姐,你何必多费手脚?”
唐秋霞冷冷道:“你懂什么?”
银花诧声道:“小姐不是要杀他?”
唐秋霞秀眸一飘道:“别自作聪明,你几时看到我用毒杀过人?”
银花一呆,讶然道:“但是小姐除了‘七翠花’以外,怎又加上‘赤炼毒汁’?”
唐秋霞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历年参详各种剧毒的心得,我要以毒攻毒来治疗他错乱的神经,使他不再发疯,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银花惊奇地道:“这怎么可能……赤炼之毒,虽比不上‘七翠花’毒性复杂,但也性剧无比,些微一滴,已足可使人变成一滩浓血……”
唐秋霞微微一笑道:“你仅一知半解,这是我多年研究的心得,任何剧毒,若用得适当,一样可以治病,‘赤炼’虽毒,但若捏准用量,却有麻痹神经,产生镇定的效果。”
说到这里,双靥泛起些微得意之色,说道:“天下用毒名家虽多,但能研究出以毒治病的人,可能还没有,这就是四川唐家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银花简直是闻所未闻,听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微微一叹,道:“小姐,你何必在他身上化这么多心思?”
唐秋霞也轻叹一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终觉得情形曲折,暗有蹊跷,只有冒险先治好他的疯症,问一问他!其实用毒镇神,我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是否能如想像,还得看他反应。”
这时,杨逸尘的脸色,已起了变化,灰黯的脸色,倏青黄交杂,紫红不停,唐秋霞知道毒力已经发足,遂不再多说,伸手拔下银针,玉掌轻挥,接连数掌,拍活杨逸尘的血脉,使他仰过身来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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