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喑哑的语声道:“我看崔兄像要招女婿了!”
“嘿!娄兄说的什么话,为了保持常态,我自己未便阻止小女行动!”是崔九龙的声音。
那娄傲物冷笑一声又道:“但是我却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崔九龙在反问,“我担心令媛无知,万一引起那小子注意,岂非引狼入室。”
只听得崔九龙哈哈一笑道:“娄兄是杞人忧天了……”
纪昭洵听得暗暗奇怪,他猜不透崔九龙与娄傲物谈论的是谁?难道崔家风另有什么知心人不成。
就在转念间,门户倏然开启,崔九龙辞出,那面目陌生的娄傲物冷漠地站在门口,纪昭洵凝神打量,只见那娄傲物生得长脸鹰鼻,年约四十左右,表情阴沉已极。
只见他目送崔九龙离去后,游目四下扫视片刻,倏然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进人屋中,嘭地一声已把大门关上。
纪昭洵思潮飞涌,深深觉得许多疑点必要澄清,但若要澄清疑点,必须要看看他房中的情形。
意念一起,他立刻存下冒险之心,轻轻飘近纸窗边,以指点破一孔,向屋中望去。
那娄傲物正在一列长桌边扫视着,而长桌上一排排、一堆堆都是长短不同的箭和大小不等的弓。
这简直像是一间弓箭陈列室,显示出娄傲物对弓箭这一道,有着特别的僻好。
纪昭洵心中倏然一动,他想仔细看看清楚,这些箭中,有没有与杀死“落魂双铃”一样的箭?
于是他凝神逐一审辨,蓦地间,他看到一样东西,心神猛然一震!胸头热血立刻沸腾起来。
那东西却并不在桌上,而是娄傲物正从怀中掏出来,似在欣赏,在灯光下,闪起一丝丝金光。
难道是支金箭?不是,却是一只八寸大小的金色铜铃,而纪昭洵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这正是“落魂双铃”白乐山成名之物落魂金铃。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白乐山双铃齐发,一是袭向自己,一是袭向暗中发箭的人,结果场中只留下袭向自己的那只,另一只却不知去向,现在这只金铃竟在娄傲物身上,这岂不是证明了这个神秘人物,就是暗算白乐山的凶手么?
纪昭洵在这刹那之间,把许多推想印证了一下,除了那支箭竟与“百步穿杨”郭文风相同一点无法解释外,其余的可以说完全吻合。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落魂双铃”白乐山呢?难道他就是昔年冒充自己父亲的阴谋人物吗?
纪昭洵心念再次一转,倏然想起子“惊神鞭”崔九龙刚才与娄傲物的对话,内心不由震抖起来,整个人像突然掉在冰窖里一般,从骨髓里生出冷意。
难道对自己母子情谊深重的“惊神鞭”也是同谋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要查出为什么,只要先从娄傲物身上下手,纪昭洵心念一决,正欲长身闯入,蓦有一阵衣袂飘风之声,自身后传来。
此刻的纪昭洵变得极为机警,急忙退身缩在一棵树后,偷偷转着一瞥,只见一条黑影如惊鸿一般向屋门口疾射而到。
嘿!那黑影竟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刚出院的“惊神鞭”。
适时房中也响起一声沉喝:“屋外是谁?”
“是我……娄兄,开一下门!”崔九龙像有什么急事,回答得颇为焦急。
房门打开了,娄傲物在门口问道:“请进,但崔兄去而复返,是发生了什么事?”
嘭地一声,门户复闭,但是崔九龙的语声却从屋中传出来:“娄兄,刚才有人来过么?”
纪昭洵一听这句话,就猜测到崔九龙问的必是自己,因为五个多月来,自己从未深夜离开卧室,也由此可见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中。
这刹那,他变得极为聪明,心想真正的阴谋者既已查出,眼前似乎应该先与母亲商量个对策,若惊动了他们,对自己实害多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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