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大侠回山,大为震怒,议定要杀死我,对外推说是落崖而死。我当时毫无怨言,只求速死。那晚,前来执刑的是徐风涛和韦达夫,他们将我带至后山悬崖之上,却没有马上杀我。徐风涛笑着问我:“九师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吗?
“我羞愧万分,只是说:‘污辱师娘,罪该万死!我认了!’
“徐师兄阴笑道:‘你是想做个糊涂鬼呢,还是做个明白鬼?’我好生奇怪,便说:‘自然做明白鬼。’徐师兄笑道:‘那好,我问你,你一向是个持礼君子,坐怀不乱虽不可能,也不至于去奸辱师娘吧?’
“我一想也是,如果我知道那是师娘,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因此我问道:‘徐师兄,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实在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徐师兄说:‘我们在你的茶里放了大剂量的春药。’我恍然大悟,又悔又恨。”
赵轻候说到这里,忍不住面容扭曲,浑身乱颤。
徐风涛八人大声吼叫,冲向赵轻侯,却被白袍会中人阻住。紫心会的人也已发动,攻向白袍会,场中顿时乱成一团。杀声震天。
场外众人,这时已隐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少人喊了起来:“让他讲下去!让赵轻候讲下去!”
喊叫声中,这数百名江湖豪客、江湖高手,又将紫心会的人围在当中,缠斗不已。
宋朝元和秋水都没有动,华玄元白然也不敢动。
赵轻候的声音却没有因为场中动乱而中止,他已完全沉浸在回忆中,对周围的事情恍若未觉:
“徐师见说:‘九师弟,你可知我们八人是什么人?’我自然只有说不知道。徐师兄道:‘我们不过是佯投在虎山门下的,我们属于另一个更有势力的组织。我们要借宋朝元的声望积蓄一定的力量,待我们不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像暗算你一样,将他干掉。然后我徐某就是当然的虎山掌门,那时候,虎山派就成了本组织的一个重要据点了。
你说说,我们的主意妙不妙?哈哈哈哈……”
赵轻侯凄厉地大笑起来。这十八年来,这些话哪天没在他心里过三遍?他连徐风涛笑了几声,都记得清清楚楚。
华玄元负手而立,显得满不在乎。但人们都已能猜到,徐风涛八人一定是他的手下。宋朝元和秋水二人紧盯着他,以防他暴起伤人。
宋沁的心已越来越冷。
她已从适才的震惊中渐渐冷静下来了,她已在考虑赵轻俟的话是不是可信。
突然间,徐鸣山跳了起来,手中长剑疾若闪电,刺向宋朝元后心。
宋沁一呆,尖叫一声,抽出短剑,喝道:“爹,小心后面!”
她想扑向徐鸣山,可面前闪出了刀光,匹练般的刀光。
那是韦观的刀。
宋沁已无法闪避,只有闭目等死。
韦观是个木讷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武功从不外露。
单只从他这一刀的威势看,他的武功竞似已不亚于八虎,绝对在徐鸣山之上。
刀光顿住,韦观的刀并没有劈下去,为什么?
是为情吗?
宋沁睁开眼,看见了神情复杂的韦观。
如果她还能活下去,她到死也不会忘记韦现这张奇特的脸,混合着无奈、酸楚、深情等等各种神情的脸。
宋沁嘶叫起来:“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韦观提着刀,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徐鸣山这一剑,已几乎触着了宋朝元的后背,宋朝元本已无法闪开。
但宋朝元偏偏就闪开了,不仅闪开了,还抓住了徐鸣山的右手,点中了徐鸣山的死穴,将徐鸣山的身子扔向韦观。
韦观头也没回,翻身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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