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丁又是一咦道:“那么你小子是来干什么的?”
俞人杰知道对方误会了他,连忙喘一口气,说道:“是的,是的,在下正是来找神医看病,麻烦这位管家,请你通报一下,在下快要……支持不住了……”
那庄丁不由分说,走上一步,并指作剪,嗤的一声,将他右边裤管撕开一个大洞,眼光一扫之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么一点小肿毒,居然也敢找上太平庄,你将我们庄主看成一名普通江湖郎中是不是?”
笑声一收,蓦地沉脸喝道:“快滚!”
俞人杰心头大急,忙说道:“不,不,不是在下要看病的。”
“那么谁要看病?”
“是另外一个人。”
“不管他是谁,带东西来没有?”
“没有,求求您,通报一下,在下自会向神医当面解释,求治的这位病人,他,他,不是一位……普通病人……”
那庄丁冷冷一哼道:“神医不在!”
说着,身躯一转,向庄中大步走去。
俞人杰追出一步,大声喊道:“这位管家,您……”
一个您字出口,气往上涌,眼前一黑,突然咕弄一声栽倒!
庄内,宽敞凉爽的华丽大厅中,那位袖手神医正在含笑观看两位爱妾对奕,一名庄丁忽然跑进来垂手禀报道:“庄外来了个破衣小子,空着一双手,说有人要看病……”
那袖手神医不待庄丁说完,极为不耐地挥挥道:“叫他滚!”
那庄丁不安地说道:“是的,小人已经说过了。只是那小子本身好像也有病。眼窝深陷,面目焦黄,右腿肿得很利害,血水沿着裤脚管,不住往下滴,说到后来,身子一歪,竟然当场昏死过去……”
袖手神医眼皮一撩道:“你想老夫怎么样?出去为他披麻戴孝?浑球!还不快替老夫抬去扔了,扔得远远的,愈远愈好!”-
火伞高张的艳阳天,突然阴暗下来。彤云密集,雷电交作,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俞人杰轻轻吁出一口气,悠悠醒转。
哦,好舒适!他仍然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淋冲、洗涤,遍体一片清凉;疲累、烧灼、烦闷、眩晕,整个一扫而空!
好雨,别停,继续落下去,愈猛愈好,哦哦,太好了,但愿我能这样躺着,永远像这样躺着……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欢呼道:“老大,你瞧,那林中有座亭子!”
这边这边“林中”?有座“亭子”?俞人杰不禁微微一愕:那我现在这是躺在什么地方?
他缓缓睁开眼来一看,一点不错,他正躺在树林中的一座石亭背后!
俞人杰暗暗诧异:奇怪,我明明正站在太平庄前,跟庄中一名下人说话,怎会忽然躺到了这种地方?
他又想:管它的!这里隐僻而阴凉,就是有人来到亭中,都不一定能发觉,正好多躺一会儿!
天空一片灰黯,雷声隆隆,间着闪电,雨仍在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
一串急促而有力的脚步,踏着林中落叶和水塘,由远而近,瞬息来至上面亭中,听谈话声,似乎只有两个人。
“喝,这阵雨好大!”
“老大没给淋着吧?”
“还好,六月的阵头雨,真是说来就来。”
“老大,这里坐,干净一点。”
“你坐一样,我要揩揩身子。”
俞人杰心想:唔,好亲爱的一对兄弟!
“老大!”
“怎样?”
“我说,咳,那玩艺儿没给打湿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这么大的雨,我看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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