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丁将他领至一所大厅,让他在一张椅上坐下,然后向厅后走去。
不一会,在一阵轻咳声中,自屏风后面缓缓踱出那位方面大耳,灰髯垂胸,年约六旬上下的袖手神医。
俞人杰为表示礼节起见,忙自座中站起。
在神医身后,另外跟着两名明媚动人的绝色少女。两女一衣紫,一衣黄,手上分别捧着两只玉盘;只见其中一盘是盛烟具,另外一盘所盛何物,则不得而知。
那位气度俨然的袖手神医走入厅中后,衣袖一摆,手持灰髯,首先在当中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
俞人杰欠欠身子,陪着落座。
袖手神医坐定后,右腿搁上左脚,眼珠微微上翻,首先发出一声重重的干咳。俞人杰以为问询即将开始,连忙坐正身躯,准备应答。
讵知大医师喊出的,却是一声:“装烟!”
烟,当然早就装好了。那紫衣少女听得这一声吩咐,不慌不忙地递上烟台,接着摄起樱唇,吹燃纸捻子,凑上烟盅。大医师连吸三盅,方始摆一摆手,由那紫衣少女撤回烟具。
然后,那位袖手神医又闹起眼皮子,养了一会儿神,这才慢慢睁开眼来。头一点道:!
‘说”
俞人杰怔了怔、连忙说道:“不敢掩瞒神医,求治的这位病人,实为武林中人。关于此人姓名和身份,在下一时不便奉告,俟您抵步后,当不难知道,这一点尚请见谅。”
“说病情!”
“噢,是的。事情是这样的:这位病人在三四个月前,因潜修某项武功,一时失慎,岔弓慎气,以致走火入魔……”
“说下去!”
“此人因一身内功根基稳固,虽然遭逢此变,却仍有力自救,不过要想复原,得须百日工夫……”
“很好,继续说!”
俞人杰并非有意停顿,而是为措词而煞费周章。他如今的难题是:既须将病情说得明白清楚,而又不能让别人一听就知病家是谁!这得怎样说才好呢?
袖手神医目光一注道:“怎么不说了?”
俞人杰赶紧接着道:“之后,就在这位病人百日之期,行将届满之际,消息突然传来,他的两名弟子,被仇家杀害了……”
袖手神医眼珠一转道:“他未等百日之期过去,便又跟人交了手?”
俞人杰暗暗松出一口气,连忙答道:“一点不错,您完全猜对了。此人性情刚强,遇事无法容忍,结果,经过一场惨烈之搏斗,仇家虽然死在他剑下,他本人亦为此前功尽弃,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情势危殆异常。”
“还能言语否?”
“勉强。”
“饮食如何?”
“少许。
“此人目前多大年纪?”
“四十出头,五十不到。”
“唔,还好,年龄上他算是占了一点小便宜!”
“请教神医,此人有无治愈之望?”
“此人过去对女色怎样?”
“尚未成家。”
“这个不管。成家与好色,完全是两回事,焉知他迟迟不娶,不是图的一个来去方便?”
“这个就在下所知,此人事业心甚强,对女色似乎没有多大兴趣。”
“目前是否业已无法自行起坐?”
“是的”
“气色怎样?”
“甚差。
“看东西还清楚不?”
“还可以。
那位袖手神医问至此处,手捋灰髯,沉思颔首,自语般说了一声:“清楚了!”
接着,轻轻一咳,转向另外的那名黄衣少女道:“配一服子午散,加钱五苍耳子,三钱八角金盘,前者用酒蒸,后者文火烤,捻碎拌匀,分为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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