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头一点,放低道:“云梦胡家寨!”
云梦胡家寨?俞人杰虽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处地名,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等那管事离去之后,他立即将店家喊来结清应付之房饭钱,提着行囊,牵出马匹,催骑走出西城门。
就在他策马转入官道之际,他于心底,忽如闪电似的升起一道疑问!
就是说,若干日子之后,假如有人来向这位杜门秀才打听,某年某月某日,有一位恶君平,从这儿上蔡离开后,曾去过一些什么地方?见过一些什么人?谈过~些什么事?这位杜门秀才能不能给予完全之答复?
假如答复是肯定的,这些消息,如何得来。
所以,俞人杰此念一生,立即就为自己提供了一个答案:现在,他的后面,必然缀有不速之客!
于是,他头也不回一下,继续向前进发,一面则于心中暗暗盘算着,将用什么方式来甩掉这名追踪者?
中午,到达遂平,仍然未能想出一个好主意。
午后,继续上路,走了没有多久,天气突又坏了下来;他本可以一口气赶到沙河店落脚,但转念一想,忽觉不妥。沙河店不是什么大地方,但仍是日前的老面孔。
万一给镇上的人认出来,再将他日前布施之举传入后面追踪者耳中,问题只有更严重!
想想吧!恶君平公孙节,在武林中,人所周知,乃特字号的歹棍一个,如今居然会大发善心,这里能说没有溪跷?
所以,俞人杰决定就在前面找个小村落歇下来。
这样,又向前走了一程,终于被他在官道右侧不远处,发现一座只有五六户人家的小村落。于是,他勒住坐骑,抬头望望天色,装出一付犹豫不决的样子,然后,马头一拨,毅然向那座小村落中投奔过去!
他的料断,一点不差!
就在他离开官道,向那座村落投去之同时,身后来路上,立即有如鬼魅般出现一条人影!
此人身穿一套行走在雪地上极难辨认的灰白色对襟短打,背后斜背着一个与衣着同颜色的小布包,步履矫健,目光如电,一张不带表情的脸孔,看来却不怎样陌生原来此君正是四方堡中的那名中年管事!
当下只见这位大管事眼光四下一扫,迅速掩去道旁一株大树背后,不慌不忙地解下那个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一件特制的风衣,连头带脸一裹,就地坐了下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露宿生涯,准备就凭这么一付行头,来打发底下的漫漫长夜!
不消多大工夫,累积的雪花便将“人”“树”连结成一个臃肿的整体;天色愈来愈暗,风雪也愈来愈大,黑夜终于悠然降临。
在风雪中,大地沉睡了,小村落沉睡了。
只有官道大树后面,那双寒星似的奕奕眼神,仍如两盏长明灯一般,监视着前面那座村落,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三更过去不久,蓦地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破岑寂,自小村落那边,向西方官道中逸去!
那名管事猛打地上跳起,失声道:“不好,这厮名不虚传,果然机警得紧,想开溜了!”
他顾不得再去收拾那件名贵的风衣,真气一提,如飞扑出,循着那阵渐去渐远的马蹄声,风驰电掣般地追了下去!
这位四方堡的大管事,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有一件事,却为这位大管事始料不及;就是他凭一身上乘轻功,虽然未将点子追丢,但最后发觉,他穷奔了大半夜,追的竟然不是正主儿!
那名被他拦下的青年农夫,喘着气说道:“您……您是问……骑这马的那位大爷么?
他……他……姓什么,叫什么。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位大爷……脾气真是怪得很。”
“哪一点可怪?”
“睡到半夜三更,他突然跑过来,悄悄将我摇醒,问我会不会骑马,我说这不算稀奇事,他又问我骑得快不快,我反过头来问他,骑得多快才叫快,他说,我要能在天亮之前,一口气赶到沙河店,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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