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瑞麟面向着徐云微笑道:
“徐堂主,要你留下,你自不信,怨得谁来!现在苦头已吃够了吧?”
徐云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暗惊这少年刚才施出的手法,委实奇诡,简直瞧不清来龙去脉,是何家数,捷若追风,令人防不胜防,
一想到自己何等威名,竟落在这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中,怎不会气煞,胸头逆血上涌,不禁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来,如非南瑞麟闪身让开得快,几被喷得满头满脸。
南瑞麟五指一紧,往左一拉,徐云身不由主地随着他走出两步,左手望他“背中穴”两指一分,徐云只觉全身骨骼涨裂,麻痛感觉较前更甚,眼睁得有如铜铃,-叫哀鸣。
只见南瑞麟将徐云一把拉进房内,微微笑道:
“徐堂主,有屈在此稍候一时,等会我伴堂主去许老师家中,面交追魂三煞吧!”
这一来,无异比杀他还要难过,武林中人名比性命还要看得重要,俗语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便是此故,徐云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贻羞在追魂三煞面前,不由怒目张口欲语,南瑞麟突飞一指点在他的睡穴上,眼睛一闭,颓然蜷在屋角昏昏睡去。
侯西等三人此时亦进得屋来,见状不由深深敬服,南瑞麟笑道:
“好酒好菜,凉了未免可惜,我们尽兴醉饱,再去许老师家中吧!”
赛玄坛许谦连声道好,此刻的他,胸中阴霾尽散,豪迈之气又重温于言表,酒到杯干,纵声谈笑。
未末申时分,南瑞麟同着侯西等三人乘骑前往许谦家中,把司命魔君徐云捆在马背上,离开客栈而去,镇上路人不禁纷纷投目。
许谦家中离赤水镇约四十余里,全是小道,万里无云,灼阳如焚,有时轻掠过一阵微风,依然未见一点凉意,
一脉平畴,放眼无际,陇间麦浪翻天,四野笼翠,土壤肥沃,途中遍睹柳树摇丝,枝头蝉鸣嘎耳,南瑞麟不禁忆起“满井游记”句文:
“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与之相比,差可拟合。
南瑞麟小道马行徐缓,离许谦府中不远时,已是碧空艳阳,旁坠西山,
一抹晚霞绚丽灿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南瑞麟等在暮霭四合,夜色苍茫中走进许谦府中。
从赤水镇至许府,途中共花费将近三个时辰,赛玄坛许谦等人为着怕红鹰会中人突然奇袭,故意放缓行程,深知红鹰会行事之处,必然派下暗椿,
一举一动,丝毫均不能避开他们眼目,麦田树荫内,在在都是。
他们暗中瞧见司命魔君徐云被擒捆紧,横搁在马背上,无不胆战心惊,要知追魂三煞自负甚高,常以老前辈姿态在人面前自居,言出法随,以假信假义维持尊严,号令如山,非奉他们之命,行事之前绝不能与人动手,司命魔君徐云无异是犯了一项大法,即是追魂三煞亲眼得见,也会望望然而去之。
南瑞麟途中偶而沉思,他疑惑为何自己功力平增了不知若干倍,毫不思索便可得心应手,与在洛安客栈中举手投足,墨守成法相形判若两人。
他尚疑武学二字,究竟练到何种程度,才可以称作登峰造极,学无止境,如穹天繁星,浩瀚如海,以有生之年,弹指岁月极难窥其万一,简松隐常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人均不可自得意满,万物生制互克,冥冥中早经排妥,俏此人武学超凡入圣,盖世无敌,若为非作歹无人能制,岂不要杀尽天下苍生。”南瑞麟本是谦谦君子,闻言益知凛惧,谨守君子三诫:“气忌盛,心忌满,才忌露。”小人以一得为炫,君子以一得为忧。
他这一疑惑,凛惧之念油然泛起,深悔贸然应允,充强恃能,万一自己不敌,葬送了许谦全家,则万死莫赎了。
故他在一路之上,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赛玄坛许谦一脚跨入大门,跟随许谦多年的老家人刘二就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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