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呢?当下陆逢春眼神一掠,瞧见南瑞麟的背影正在门外消失。
他心中一动,也不形于颜色,口刁着翡翠烟杆,向门外缓缓踱去。
片刻之后,他见南瑞麟走进衣庄,须臾夹着一大包衣衫,走进隔壁澡堂,心想:
“南少侠反正还要回店,问明是否系他暗中相助,也不急着这点时候。”想定,又缓缓踱回店内。
须知武林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以报,飞花手陆逢春当着武林群雄面前,不丧失颜面得以保持尊严,这恩德是多么重大,但究竟是否为南瑞麟相助,他怀疑南瑞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这一点,是他必需查明白的。
这时卧龙山庄遣来五六个不特武功高强,而且口齿出众的能手,协助飞花手陆逢春接待宾客,这种事早就应安排妥当的,在樊稚想法,寿诞之期还有五六天,宾客不可能来得这快,最快的也得前三天到达,这还必需是樊稚莫逆之交,殊不料今日来得这快且人数不少,身份不一,是以福记客栈原有人手显然不够,飞花手快马飞报速派助手。
因为宾客中份子复杂,不是专为拜寿而来的,内中尚有阴谋存在,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未进庄之前,先得探明每人确实来意后,有个准备预防之策也好。
客栈之内热闹异常,宴席如水地开出,洋溢着哗笑声,猜拳行令的高叫大喊,尚有人躲在房内,叫来几个粉头,门外不时传出断续淫声怩语,琵琶叮当弹唱。
南瑞麟洗完了澡,换了一袭紫色川绸长衫,衣袖飘飘地走进福记客栈。
飞花手陆逢春口刁着烟杆正站立在柜房外,瞥见南瑞麟转来,高叫道:
“南少侠,请内边坐,陆某有事相商。”
南瑞麟含笑走进柜房密室,见桌上摆设有极丰盛的酒馔,便道:“在下何幸蒙陆大侠如此青睐,实在承受不起。”
陆逢春大笑道:“由少侠口中称唤陆大侠,陆某也实在承受不起。”忽兜头一揖到地,低声道:
“蒙南少侠成全之德,陆某没世难忘。”
南瑞麟遑让不止,面带惊愕之色道:“陆大侠此话用意为何,在下疑惑难解,如入五里云雾中,这种大礼岂不是折杀在下了么?”
飞花手陆逢春认定八成必是他暗助,此刻见南瑞麟这种施恩不望报之气度,愈发心折钦佩,笑道:
“我们坐下再谈吧。”于是-了一杯酒敬上,双目停在南瑞麟脸上,凝望片刻后,低声道:
“少侠,你这种巧妙手法,确令人不可捉摸,不是陆某略有所觉,岂不是被你瞒过,那有这么巧法,蛋身同时压碎,要知我们是用柔劲抵触蛋壳,无论那一方力道浑浊,蛋壳虽然显有龟裂,内膜不能破,何致于全部迸裂咧,陆某猜想秃行者沙净,要知是你相劝,定是感德于胸。”
南瑞麟微笑不语,陆逢春心中有个十成数目了。
忽然,南瑞麟笑道:“在下的看法,不一定均如陆大侠所说的现象,天下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没有一成不易之理,何至于非有人暗中相助不可,陆大侠以为然否?”
陆逢春微笑道:“天下事虽有例外,但此事你我心内有数,何必隐瞒,这个……暂且不谈,我们饮酒吧。”
两人吃得酒气醺醺才出得柜房,无独有偶,店内群雄都是带得八分醉,步履歪斜。
忽有一红丝满眼,酒醉大汉在南瑞麟身后擦过,走得两步,转过身来眯限望着南瑞麟邪笑道:
“啊!真俊……”伸手一掠,就待向南瑞麟脸上摸去,出手飞快。
南瑞麟比他更快,翻腕一捞,迎个正着,顺势一提,那人被扭得头望下弓,杀猪似地痛-出声。
眼前又是一闪,南瑞麟看出是一个卅多岁中年人,面形瘦削,目光棱棱,不怒自威,沉声喝道:
“尊驾何因辱及敝寨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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