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薛长空又笑了一下道:“就因为不清楚他们约定的信号,等会他们听到我的锣声,一定会因锣声不成章法而深感诧异,以为发生了无法以预定信号表达的情况,只要不是敲了要他们逃避的信号,就算纯然为了好奇,他们也会派个人出来看看的。”
这种想法虽然近乎一厢情愿,但仔细想想,也的确不无道理。
譬如说,你跟同党约好了,锣声两短一长是来了可疑人物,一长两短是受到包围,当锣声密集是快快躲避,稀稀落落则是天下太平无事。
如今你忽然听到锣声每敲四响停一下,完全是一种你不熟悉的信号,你有什么想法呢?
去看看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这无疑是人人都会自然而然升起的一个念头。
这也是人类性格上的一个弱点。
人人都希望别人接受自己的规范,如果别人违背了,便忍不住火冒三丈,便忍不住要加以查究!
薛长空便是想利用这一人性共通弱点。
这也同时说明了这位双戟温侯一向虽然甚少表现,如论处事之精干老到,也许更在那位魔鞭左天斗之上!
公冶长向前走了几步,才又问道:“等下我们如何对付这个开门察看的人?”
薛长空只回答了一个字:“宰!”
“无论这人是谁?”
“无论是谁!”
“为什么不先留下活口?”
“太费手脚。”
这是实情,也是经验之谈。杀一个人的确要比擒下一个活口省事得多。
公冶长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今天的人手,是他分配的。
他选这位双戟温侯同一组,无疑是聪明的决定。
小翠花的住所到了。
一盏油纸灯笼,在门檐下微微摆动,这表示昨夜屋里留了客,不便再纳佳宾。
公冶长比了一下手势,薛长空点点头道:“好,你过去站近一点,出来的只要不是小翠花,只管下手。”
“万一竟是小翠花怎办?”
“交给我对付。”
接着,小唐锣便在巷子里响了起来。
“锵-锵-锵锵!”
“锵-锵-锵锵!”
“锵锵锵!”
“锵锵锵!”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锵锵!锵锵!锵锵!”
果然是胡敲一通,时紧时慢,或重或轻,完全不成章法。
没有多久,大门呀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朱裕,你在搞什么名堂?”
不仅反应是不出两人所料,甚至对方的语气,也跟两人事先揣测的一模一样。
只可惜他们还是算漏了一着。
原来如今开门现身的这个人,既不是他们担心会碍手脚的小翠花,也不是他们希望见到的潘大头或金四郎而竟是昨晚在如意坊,故意以诡秘乖张的举动,使全坊人心惶惑不定,以便利金四郎说服黑心老八的那位蓝衣天狼长老!
“我们的天狼长老,人人都力足收拾虎刀段春而有余!”
这是三号金狼那天在花十八的卧房中,临死之前吐露的秘密。
公冶长绝不怀疑三号金狼这话的可靠性。
在天狼会中,“天狼”地位高过“金狼”,目前这批金狼之中,有些人的武功,就不在七杀手之下,天狼长老的武功如何,自是不问可知。
至于虎刀段春,公冶长一直认为这位虎刀的一套刀法,绝不逊于自己在剑法上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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