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双目闪光,突然道:“敲门的那汉子是不是有个红酒鼻子?”
麻老二一呆道:“是啊!少侠怎么”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虎刀段春已如穿帘燕子般地掠出厢屋!
弦月如钩,大地一片岑寂。
麻老二说得不错,官道上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如今这辆马车仍然静静地停在官道上。
可是,人呢?
虎刀段春像狸猫似地跳入车厢,随即又从车上跳下来。
他在车厢内只找到三样东西。
一个青布包裹。
一团麻绳。
一块湿湿的衣襟。
除此而外,便是一股似有若无的幽幽的香气。
他的猜测没错,这三样东西,已足说明这辆马车曾经载过什么样的人,以及发生过哪一类的事情了!
段春跳下马车,目光四下一扫,立即纵身向左边的一座山坳中飞扑过去。
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他刚窜进一片密林,便听到突岩后面隐隐传来一阵悲泣挣扎之声。
段春咬紧牙关,去势如箭,强忍不发一声,因为他已下定狠心,不让这个淫徒活着逃出他的北斗断魂刀下。
他也许是太气愤了,一时竟忘了对方一共两个人。
值此深夜,又在一片树林之中,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疏忽。
进入山坳,必须穿过坡口两株如拜烛般对生的大杉树。
虎刀段春心无他念,身形疾如蝗石,一眨眼便投进了两株杉树的夹档之中。
那是很难以言词形容的一刹那。
就在段春去势已竭,身子将落未落之际,只见黑影一晃,右边那株大杉树,突由根部至六六尺处的干部一裂为二。
原来贴树而立,如今突然现身偷袭的这个人,正是高府那位有着一个红酒糟鼻的管事张金牛。
张金牛手上拿的是一把泼风刀。
这把锋利的泼风刀,如今正以一式横扫千军,如旋风般砍向段春的一双膝盖。
如果换了平常时候,以虎刀段春的一身功力,当然不会把张金牛这样一个人,以及这平凡庸俗的一刀放在心上。
但如今事出突然,变生仓猝,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虎刀段春处此间不容发的危急状况下,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他只能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样,完全凭着一般求生的本能,陡地一扭身躯,硬以一丝残余的冲力,改向其中一株杉树撞去。
燕云七杀手中的第一高手,会以这种可笑复可怜的方式应付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传出去当然是个笑柄。
可是,一个人武功再高,终究是血肉之躯,舍此而外,尚有何策?
而事实上,这一撞说起来虽不登大雅之堂,若论功效,倒还真是一着保命的绝招。
虎刀段春撞上杉树,杉树微微一晃,段春立即被反弹开去。
只听砰的一声,张金牛的泼风刀也跟着砍人树干。
刀锋砍入之处,也正是段春以双肩撞击之处。
段春身子弹开,刀锋却深深嵌进村干,张金牛人藏暗处,已然已将虎刀段春面目认清,这时一刀无功,自知大祸临头,当下也顾不得拔刀,惊呼一声,转身便朝林外没命奔去。
段春也不追赶,只冷笑着说了一声:“你小子能跑上天去,就算你小子有种!”
他摸摸肩膀,身子一转,继续向山坳中奔去。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山坳里的一块大麻石上,赤身露体地躺着一名长发少女,龙剑公冶长,早已溜得不知去向。
长发少女似已昏迷过去,月色下看来,宛如一尊玉琢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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