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爷像听呆了一样,两只眼睛,愈瞪愈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根本听不懂这女人在说些什么。
但花十八却把这位丁二爷当作知音般的娓娓接下去道:“昨天可没有一个人比我看得更清楚,那小子果然有一套。血刀袁飞,在燕云七杀手中,也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但在这小子手底下,几乎连人家的衣边子,都捞不着一片。”
丁二爷一呆,愕然失声道:“什么?你……你……以为公冶长那小子,是……是……我丁某人的人?”
花十八眼角一飞道:“难道不是?”
丁二爷叹了口气,只有苦笑,似乎连分辩的气力都没有了。
花十八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那就太糟了。”
丁二爷那张血红的面孔上,有汗珠在闪着光亮。
事情的确糟得很。
本来就很糟,现在更糟。
在他丁二爷来说,糟就是绝望!
因为他若想改变目前七雄分割的局面,只有先从排除高大爷的影响力着手,要排除高大爷的影响力,无疑只有一个方法:取而代之!
如何能取而代之呢?无疑也只有一个方法。便是昨天高大爷原先想用以对付公冶长的那种方法!
这些年来,他不惜按月付给这女人一笔银子,要这女人时时刻刻为他留意高大爷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这一点等待可趁之机!
但如今事实演变的结果,这种机会显然是愈来愈渺茫了!
高大爷虽然是个快六十岁的人,但身手依然十分矫健,他手底下的死士本来就很可观,如今再加上公冶长那样一号人物,取而代之?嘿嘿!高大爷不动他的脑筋,就已经是算好的了。
花十八悠悠然瞅着丁二爷道:“这样说起来,今天早上送去高远镖局的那口棺材,也跟您二爷没有一点关系了?”
丁二爷紧皱着眉头,没有开口。
花十八明眸一转,忽然注目接着道:“您二爷有没有想过,这口棺材出现之后,谁是第一个受害人?”
丁二爷怔怔然道:“谁?”
花十八微笑道:“二爷你!”
丁二爷一呆道:“谁?我?我是第一个受害人?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十八微笑道:“正因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你才是第一个受害人?”
丁二爷瞪大眼睛,露出满脸迷惑之色道:“这话怎么解释?”
花十八道:“现在,让我且先问你:你知道高大爷这些年来,有没有结下什么厉害的仇家?”
丁二爷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
花十八道:“如果没有仇家,早上那口棺材,是哪里来的?”
丁二爷眨着眼皮,没有接腔。
这不是个他能回答的问题。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这个问题恐怕谁也无法回答。
丁二爷同时也知道花十八这样问他,并不是一定要他回答,而显然只是想借此说明某一件事,他等这女人接着说下去。
花十八果然很快地接下去道:“高大爷自打这些年来,并未得罪道儿上的朋友,如今在他六十大寿前夕,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我请问:如果换了你是高大爷,你会有什么想法?”
丁二爷脸色突然转为一片苍白,额角上又冒出闪光的油汗,因为他已听懂这女人的言外之意。
若是追查不出这口棺材的主使人,高大爷会有什么想法,那是不难想像得到的。高大爷无疑一定会这样想:谁希望我死?我死了究竟对谁有好处?
有好处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丁二爷!
花十八望着丁二爷,微微一笑,又道:“我说您二爷将是第一个受害的人,现在您该懂得这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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