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头领会老魔的用意,也故意以不服气的语气道:“这一碰虽略具活意,但是否一定活得成,还难说得很。”
杨雷公大笑道:“那就瞧你的了!”
于是,潘大头也拈起一枚黑棋子,目注棋盘作思考状,其实他们是静静听杨雷公下一步的吩咐。
“来的这小子,身手相当不俗,依老夫猜测,如果不是血刀袁飞,就必定是双戟温侯薛长空,而绝不会是公冶长那小子。”
如果此刻可以出声发问,相信一定有人会问一声:“为什么?”
但如今三头金狼只有听着,谁也不敢随便开口。
“因为金十七郎去如意坊时,是这小子接待的,这小子如果亲自跟出来,除非金十六郎不知回头察看,否则极易暴露行踪,以这小子之聪明,当然不肯出此下策。”
经过解释,道理的确很简单,但简单的道理。却不一定人人都能参得透。至少刻下这三头金狼,一时就未能体会出跟踪者为什么不会是公冶长的原因何在?
“血刀袁飞,刚猛有余,沉稳不足,除非万不得已,相信公冶长那小子一定不会将这样一件任务托付于他。所以,老夫可以进一步断定,来的这小子,十之八九必是双戟温侯薛长空无疑。”
潘大头下了一颗棋子。
老魔也跟着下一颗。
然后,潘大头继续“长考”,老魔则继续“传音”。
“这个姓薛的小子,曾经以戟尖刺伤过老夫,老夫定要拿下这小子的活口,好好的惩治一番,你们现在听老夫安排”
薛长空舒舒服服地伏在瓦面上,一点也不着急。
他知道由小乔的缘故,只要下面屋中这局棋一下完,金十七郎一定会借口告辞。
这局棋不会下得太久,他也一定不会等得太久。
是的,除了他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对方诱捕的对象之外,他算是完全猜对了。
因为下面的棋局,果然很快地就结束了。
只听杨雷公忽然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服气不服气?要不要再来一盘?”
“卑属甘拜下风!”
答腔的人是潘大头,语气中充满了阿谀意味。
杨雷公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金十四郎忽然接着道:“走,八郎,厨房里有现成的酒菜,难得杨长老有这么好的兴致,我们去张罗一下,陪他老人家喝几杯。”
杨雷公似乎很高兴,连声笑着道:“好,好!”
接着是潘大头和金十四郎开门走出堂屋的笑语声和脚步声。
薛长空心想:“金十六郎如今该告辞了吧?”
他又猜对了。
只听金十七郎道:“报告长老,属下另外还有点事,想先走一步。”
杨雷公道:“好。我不留你,出门时多多留意。别让人盯去你们落脚的地方。见到金一号之后,要他早作准备,明天午后,如意坊这边若是还不放人,我们就可以正式动手了。”
“是的,属下理会得。”
“你去吧!”
金十六郎走出屋堂,四下张望了一番,方纵身一跃,越墙而出。
薛长空等这位十七号金狼在巷子里走了一段,才贴壁侧身而下,悄悄盯缀上去。
他以为今晚一切顺利,等下不但可以宰掉一条金狼,取得真正的解药,同时还可以带回一大堆秘密,收获不可谓不丰富,不知本身行藏早已败露,对方适才“取酒”和“辞行一,完全是在“做戏”的,对方真正的目的,就跟下棋一样,人分两批出门,纯属一种布局行动。
金十六郎在快走近巷口时,忽然轻轻一嘎,停下脚步。
看样子就像鞋帮里突然迸进了一颗小石子似的,他弯下腰去,伸手摸向足根,口中同时还喃喃地骂了两句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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