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形之下,那麻子对老大又是一种什么感想?”
花十八道:“这样说起来,有可能跟老大结为一党的人,只剩下一个孙七爷了?”
丁二爷点点头道:“是的,算来算去,只有老七目前可能还向着老大。”
花十八道:“只是可能?”
丁二爷道:“应该没有什么疑问。”
花十八道:“何以见得?”
丁二爷说道:“这也跟老七目前的地盘有关。”
花十八道:“这怎么说?”
丁二爷道:“老七的地盘跟老五的紧连在一起,老五的情况,他最清楚。老五那块地盘人息虽然有限,但如作为一种额外收入,可也相当可观。老七为人一向精明,他当然看得出老五和老大之间貌合神离,他如果一心向着老大,有机会从中拨弄拨弄,只要能将老五除去,他便有说不尽的好处,有着这一层利害关系,他自然会跟老大站在一条线上!”
花十八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的剖析正确,我要告诉你的,就真的是个好消息了。”
丁二爷目光闪动,忽然福至心灵,神色一动,注目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大和老七之间,可能会失和?”
花十八微笑道:“不是可能会失和,而是一定会失和!”
丁二爷眨了眨眼皮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花十八笑道:“告诉我的人,就是告诉你的人。”
丁二爷愣了一下,从这两句俏皮话上会过意来,当下不禁将信将疑地道:“又是你的杰作?”
花十八笑道:“不敢当。”
丁二爷道:“这一次,你用的又是什么花招?”
花十八笑道:“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破费而已!”
一提到金钱,丁二爷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将来有了好处,无论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但目前要他拿银子出来,他可是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他变了变脸色,才勉强定下神来,问道:“在这件事情上,你花去多少银子?”
花十八竖起了三根指头,说道:“花去这个数儿!”
丁二爷脸色又是一变,道:“三三千两!”
花十八笑道:“三分!”
丁二爷一呆道:“三分银子?”
花十八笑道:“不错。”
丁二爷讷讷道:“你别说笑话好不好?三分银子能办什么事?”
花十八笑道:“能买只很好看的罐子!”
花十八花三分银子买的那只罐子,如今就搁在高大爷面前的一只茶几上。
这只罐子其实一点也不好看。
暗酱色的粗釉,突肚卷边,形状像个酋字,看上去脏兮兮的,毫不惹眼。
但在高大爷眼中,这支旧陶罐似乎比宣窑烧出的御瓷还要名贵。他瞪着这只罐子差不多已有一顿饭之久,还好像没有完全看够似的。
这只旧罐子,是府中的一名家丁,从状元客栈捡回来的。
说得正确一点,捡到这只罐子的地方,应该是孙七爷客房的卧床底下。
这罐子被发现时,里面尚剩有小半罐漆。
红漆!
“高敬如六十大收!”
“五殿阎罗赠。”
白皮棺材。红漆大字。漆红如血!
也不知过去多久,高大爷终于慢慢地抬起眼光道:“老七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跟老三什么地方过不去?”
他这两句话,是望着那位西席先生葛老说的。
葛老此刻就坐在高大爷的对面。
今天,一方面邀宴六位盟弟和杀手,一面派人偷偷去搜索六兄弟的住处,便是这位西席夫子献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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