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六爷愿意打他?
不得已也!
如果他想通了这一点,他应该马上认罪,并表示忏悔,那样最多再挨几下重的,然后花六爷一定会喝令家丁将他收押,俟公议后再处以应得之罪名。
只要过完眼前这一关,他就活定了。
他是花六爷的人,花六爷如何决定,别人自然不便多言。底下别人是否还有兴趣来管这件事,定成疑问,就算大家一致将他议定死罪,花六爷到时候也必然会将他搭救出去。
但是,这位小晋侯不知道是被一巴掌打出了真火,还是合该气数已尽?他老哥竟然凶巴巴的,对着花六爷破口大骂道:“奶奶的,臭麻贼,你敢打我?你没想想,这本来就是你麻贼的主意!如今,事情泄了底,你想我一人顶罪?嘿嘿,告诉你,麻贼,世上没有这等便宜事!”
花六爷一声不响,突然飞起一腿,蹬向花人才心窝。
跟先前那一巴掌恰好相反,这是要命的一腿!
花人才只顾骂得起劲,没防到花六爷会猝然下毒手,一时间避不及,给一脚蹬个正着。
只见他腰一弯,像行鞠躬礼似的,向后连退两步,双手捧心,颓然坐地,鲜血自唇角汩汩涌出,只哼了两声,便摇摆着倒了下去。
但是,花六爷也犯了一个错误。
他的错误,与花人才的错误相同:做贼心虚!
如果这位花六爷沉得住气,他也大可以不认这笔账!
花人才勾结敌人,说是他的主意,证据又在哪里?
他大可以指称这是花人才不甘受责,信口胡乱攀诬。
至于他踢死花人才,那是一个人含愤出手常有的事。相信绝不会有人会对花人才表示同情,也绝不会有人认为这便是他花六爷知情的证据。
只可惜这位花六爷一时心慌,竟也乱了章法。
他一脚踢死花人才后,竟然未作任何交代,转身便向厅外奔跑!
高大爷像石像似地端坐不动,始终一无表示。
过去发生事故时,这位高大爷也有过这种神情。
不过,以前那是因为无能为力,而摆出来的一种姿态,今天则是已提不起劲来管这一类闲事。
花六爷通敌又怎样?他高某人等下还不是照样要开溜?
如果不是为了想了解一下天狼会那边目前的情况,以便确定离镇时有无危险,他此刻还会坐在这大厅中?
公冶长和袁飞等人也端坐着未采取任何行动。
采取行动的是薛长空!
薛长空冷笑了一声道:“六爷,您就这样一走,也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他没等把话说完,手臂一扬,一支短戟突如银虹般射出!
花六爷人已出了厅门,只听唰的一声,花六爷前奔之势突然一滞,那支短戟,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的后背心上!
花六爷原地打了一个转,方带着一脸惊怒之色,滚下了台阶。
他显然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一条老命,既不是送在天狼会手上,也不是送在高大爷手上,而竟是送在他以重金礼聘的一名杀手之上!
先后不到一袋烟的工夫,接连死了两个人,这种惊人的变故,除了一个公冶长,恐怕谁也料想不到。不过,在刻下大厅中的几个人来说,虽然事出意外,却并未因而引起其他的纠葛。
因为死去的这对堂兄弟,他们死得并不冤枉。
无论谁做出这种事,都必然难逃公道:他们要怪只怪自己。
大厅中接着又沉寂下来。
薛长空走出去,从尸身上拔出短戟,又回到原座坐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薛长空刚才做了一些什么事。
就在众人无言默坐之际,负责看守前门的蔡猴子,忽然捧着一只小木匣,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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