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爷道:“否则,为什么一定要改日再谈?”
金四郎笑笑道:“因为大爷您今天心绪欠佳,接着再谈这些,只有使大爷您更不愉快。”
高大爷此刻的心情的确不大好,而且他也没有一定要再谈第二桩交易的意思,只是经过这样一解释,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从对方的语气里,谁也不难听出,这第二桩交易的重要性,显然较第一桩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他身边还隐伏着一个比杀人嫁祸更严重的危机,试用又叫他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但他高大爷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人,金四郎如此推托,他虽急着想完成这第二桩交易,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措词才好。
遇上这种情形,公冶长自然不能继续保持缄默。
公冶长也笑了笑,道:“你金兄这就看错了我们高大爷了,如果你金兄不是昨晚刚来蜈蚣岭,就该知道最近几天,镇上前前后后共计发生了多少稀奇古怪事。你再看看我们大爷,有哪件事让他老人家皱过眉头?他老人家照样宽容,喝酒,听戏!”
高大爷听得遍身舒坦,身子也跟着坐直起来。
要不是公冶长如此一指,他几乎一直都忘了自己竟是这样的豪迈伟大。
金四郎点点头,隔了片刻,才慢慢地抬头望着高大爷道:“既然高大爷是个爽快人,我金四郎当然用不着再卖关子。”
高大爷板着面孔,没有开口,他不想破坏了自己的严肃态度。
金四郎缓缓接着道:“这第二桩交易的代价,仍然是纹银三万两,同时必须当场先行交付。”
高大爷徐徐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这个条件不算苛刻,他可以接受。
金四郎接下去道:“这桩交易跟第一桩交易惟一不同的地方,是金某人收了酬劳之后,却不能直接告诉您高大爷交易的内容。”
高大爷道:“老夫听不懂你弟台这话的意思。”
听不懂金四郎这句话意何所指的人,并不止高大爷一个。
黑心老八,鬼影子杨四,甚至包括公冶长在内,这时脸上全都露出迷惑之色。
高大爷是出钱交易的正主儿,如果交易的内容不能告诉正主儿,又该告诉谁?
这样的交易,又算什么交易?
金四郎微微一笑,从容接下去道:“我说不能直接告诉大爷的意思,是要请大爷指派一名心腹,跟金某人私下谈过后,再由这位使者,秘密转达大爷。”
公冶长忍不住插口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金四郎摇头道:“恕我不便回答。”
公冶长道:“为什么?”
金四郎道:“因为这正是此项交易中,最大的秘密之一!”
高大爷也忍不住追问道:“如果弟台用意是为了防止秘密外泄,这样做的效果岂非适得其反?”
金四郎摇摇头,笑道:“交易不成仁义在,答应不答应,是大爷的,金某人可不再解释了。”
公冶长忽然轻轻一咳道:“金兄该不是另有打算吧?”
金四郎微微一怔道:“什么打算?”
公冶长道:“如果大爷的人,不幸适遇意外,那时三万两银子已经进了金兄的荷包,我们又去哪里找金兄理清这团麻丝?”
这番话的意思,当然人人懂得。
高大爷的脸色,不由得又难看起来。
如果这位金四郎被公冶长一语戳中要害,真的是为了想趁火打劫,再吃他高敬如三万两银子的冤枉,那可就怪不得他金蜈蚣心狠手辣,连第一次的三万两也要收回来了。
不意金四郎脸上又浮起笑容,道:“毕竟还是这位总管精明,只可惜这位总管少问了一句话。”
公冶长不理对方的讽刺,注目接着道:“少问了一句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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