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爷胸有成竹地咳了咳,又道:“至于特使,老夫打算就派我们这位公冶长总管。”
他指指公冶长,停顿下来,等候对方的反应。
金四郎的反应相当奇特。
这位神秘怪客,从进如意坊到现在,神态上一直都显得满不在乎,就连高大爷变脸时,他都只当没有看到,但当高大爷说出要派公冶长为接谈代表时,这位怪客竟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过,那只是神色之间,极其短暂的一种变化,能觉察到这种变化的人当然没有几个。
金四郎神色恢复得很快,几乎是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只要是您高大爷信得过的人,谁都可以。”
高大爷办事,一向讲究干脆。
三言两语一敲定,他立即领先起身,挥手将众人全部带出大厅。
如今静荡荡的大厅中,就只剩下公冶长和金四郎两个人了。
这到底是桩什么交易呢?
金四郎望着大厅门口,直到众人背影全部消失,方转过身来朝公冶长微微点了一下头。
公冶长缓缓走过去。
金四郎手一摆道:“请坐。”
从语气和神气上听起来,他似乎已变成了这座大厅的主人。
公冶长依言坐下。
金四郎笑笑道:“总管知不知道,在下跟贵东家如今要谈的是桩什么交易?”
公冶长注目道:“告密?”
金四郎微笑道:“猜对了!现在请再猜金某人告密的对象是谁?”
“是谁?”
“阁下!”
公冶长微微一怔道:“你想在高大爷面前告发我?是我公冶长做错什么事?还是有什么把栖落在你手里?”
金四郎但笑不语,仿佛这是些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公冶长眼珠子一转,又道:“你要告发的人既然是我,高大爷指派我代表时,你为何不表示提出反对?”
金四郎笑道:“那样做未免太明显了。”
公冶长道:“什么明显?”
金四郎笑道:“明显地指出这第二桩交易必与阁下有关!”
公冶长道:“你不愿因而得罪我公冶某人?”
金四郎微笑道:“是的。”
他笑了笑,又补充道:“这也正是我建议高老头采取这种交易的主要原因。我相信高老头一定非常欢迎此一方式。因为他一定会觉得,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保障他三万两银子的安全。”
公冶长道:“其实你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金四郎微微一笑,道:“同时也为了你阁下。”
公冶长道:“为了我?”
金四郎笑道:“因为到时候只要包围圈一攻,就可置你阁下于刀俎之上!”
公冶长点点头,似乎非常钦佩对方的设想周到。
他缄默了片刻,才接着道:“话又回到老问题了:你打算在高老头面前告发我什么罪状?”
金四郎仍然面带笑容道:“我只想问这个老迷糊:巫五爷死了,如今证实了这位巫五爷死得十分冤枉这个傻主意当初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公冶长没有开口。
金四郎笑着道:“同时,我要请这个老迷糊冷静地想一想:灵台诛心剑,扫荡好邪,灵台一脉,绵延八代之久,莫不誉重一时,何以如今竟有灵台弟子甘为天百两月奉沦为杀手?”
公冶长仍然没有开口。
因为金四郎提到的两件事,听来虽极有煽惑力,但显然尚不足以作为一种罪证。
第一:收拾巫五爷,并不是他一个人作的决定,而且那时丁二爷和花六爷的密谋尚未揭发,人非神仙,安能预卜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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