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头思索着这句话,慢慢地点了点头,双目中同时间起一片光芒。
只有他能够领略金四郎这句话的深奥含义。公冶长的确错过一次机会!
如果公冶长当时能够冷静地想一想,他当时也许就会发觉,金四郎用以迫他就范的那些话,实在算不上是有力的把柄。就算他不能当场杀人灭口,有机会让金四郎向高大爷揭穿他的秘密,这对他又有什么妨害?
难道他一定要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灰衣蒙面人不可?
说他是灰衣蒙面人,真凭实据又在哪里?
以他目前的身份,高大爷是听他的?还是听金四郎的?再说,葛老为了本身的利害关系,也许就根本不会承认有这回事!
若以迫供方式要他葛老招认,屈打成招,又怎作得了准?
金四郎是何许人?
高大爷又怎会凭外人一句话,就将自己的西席当囚犯看待?
而最重要的是,就算有这回事,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葛老出卖的,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机密。这至多可以解释为:公冶长打听这些,只不过是为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入高府混个饭碗面已!
反过来说,公冶长当时只要一掀开这位金四郎的身份,这位金四郎便完定了!
宰掉这头金四郎,三万两银票,二十五两黄金,马上可以回笼,这种事高大爷会不愿意干?
可惜公冶长当时竟未能想到这些。
公冶长当时真的没有想到?
还是想到了,另有顾忌,不便毅然决定?
不过,不论公冶长当时的想法如何,现在都不重要了。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
已过去的事,就谈不上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更重要的是现在!
现在,公冶长正斜欠着身子,靠在美人酒家的账柜上。
他手边放着一碗酒。
廉价的白酒。
这是一种必要的象征,你进了美人酒家,只要你买了酒,便不会再有人留意你的行动。
没有人知道公冶长在跟那位美丽的老板娘说些什么,只见花十八转动着一双灵活的眼珠子,似乎正听得津津有味。
花十八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也在不断的变化。
起初是惊奇,好像有些不太相信公冶长说的话,接着,就像公冶长说了个笑话似的,她又格格地笑了起来-
最后,公冶长不知又说了几句什么话,花十八突然狠狠地啤了他一口,面孔也跟着泛起红霞。
男人能把女人说红了脸,其内容自是不问可知。
然后,公冶长就没有再开口。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花十八,似乎在等待那位老板娘的答复。
他显然提出了某种要求。
他提的是什么要求呢?
没有人知道公冶长提出的要求是什么,但却不难想象得到。
那是一个使女人听了脸红的要求!
经过片刻犹豫,花十八终于红着面孔,点了点头。
她答应了!
公冶长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下了这碗酒。
然后,他掏出一把青钱,放在账柜上,施施然走出了美人酒家大门。
这当然只是一种障眼法。
因为他出门走不几步,便拐入右首的小巷子,又从墙头上翻进了美人酒家的后院。
店堂里一名苦力模样的汉子笑了。
这汉子便是金狼第三号:金三郎!
公冶长当然无法辨认这汉子就是跟踪他的那头金狼,因为他走进酒家时,这汉子即已先他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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