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群目光一掠,果见壁上绘有一个鸟头,那劲子绘得又长又细,不大象是鸡,也不象画工常画的凤,鸟嘴衔有一个圆环,环的下方微缺,不觉自言自语道:“若是结草衔环的意思,这环不该缺,而且该是黄雀衔环,怎会画起非鸡非凤的鸟头来。”
这话刚说罢,身后忽有人笑道“落毛鸾凤不如鸡,非鸡非凤,正是落毛凤。”
甘平群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位中年道士也在停足观看,一时未明话意,答讪道:“原来是一位道爷,请问什么叫‘落毛凤’?”
中年道士望了他一眼,笑起来道:“落毛凤就是失了羽毛的凤,这个还不好懂?”
甘平群自觉脸皮一热,苦笑道:“多谢道爷指教,还想请问一句,那凤凰怎会失了羽毛?”
中年道士再多看他脸孔一眼,从容道:“俗话产‘得志牛儿强似虎,落毛鸾风不如鸡。’那是说小人得志就会欺负君子的意思。
其实,凤凰也真正会落毛,有时他遇上成群的鹰雕之类,寡不敌众,落毛还算小事,被撕裂成碎片才是大事。这人绘的凤鸟,如三年前一位武林人物绘的形相相同,只是没把风毛绘上去,敢情这三年里面,他曾经做了一次落毛凤?”
叶汝惬不觉失声叫道:“道爷说的武林人物,可是绰号叫做‘紫凤女’?”
“咦——”中年道士惊异道:“女施主也知道此人?”
甘平九也震了一下,暗忖妈妈寻得“雪娘娘”炼制天龙胆,三年前就陷居下来,却因而濒死、被俘,可不正是失了羽毛的鸾风?急道:“鸾凤衔环又是什么意思?”
中年道士反问道:“你们可是认识紫凤女?”
叶汝惬接口道:“不认识就不能问么?”
中年道士看她襟上那凤红花一眼,微展笑容道:“贫道若果猜得不错,女施主该是属于神女宗门下吧?”
叶汝惬无可奈何,轻轻点头道:“你这道爷怪呀,专是盘诘别人,怎不回答我们的话?”
中年道士笑笑道:“武林各派互相倾轧多年,神女宗幸得置身事外,何必问这些凶事?”
金云凤轻拉他一把,低声道:“休再喊他,我告诉你就是。”
范梅仙厥着嘴道:“那牛鼻子也太可恶,以为别人就不知,连小妹也猜出来了。”
甘平群愕然道:“这就奇怪,为什么我就猜不出来?”
金云凤笑道:“你和惬妹不是猜不出,而是没有猜,被那道爷精住了,梅小妹你说猜出来,就试说说看。”
范梅仙道:“那圆环该是代表凤头的去处,缺口向下就是往南走,向左就是往西走。”
“懂了!”甘平群叫起来道:“妹妹,到新宁再见!”
叶汝惬一把抓住,厥嘴道:“你走那么快干吗?”
甘平群着急着:“凤鸟回头,前途有险,那能不快?”
金云凤再望那壁画,凤头果是略侧向后,作瞻顾之状,忙道:“既说前途有险,我们该一齐走才是。”
甘平群略加思索道:“好,我先走一步,你们跟后来,但千万不可走散。我们迹以为羊尾为记,够了。”
他说到“了”字,已如一道轻烟,去了老远。
叶汝惬愣了一愣,苦笑道:“这人哪,他急得什么似的,却不看这画已隔了两天,有险没险都已经过了时候,我看他走往那里。”
金风云诧道:“你由那里看出已隔了两天?”
叶汝惬道:“这图画是以指劲刻在石壁上,该剥落不少石粉,昨天今天都没有雨雪,石粉该是白的,刻痕也该是白的,但这时已无石粉,刻痕也该是白的,但这时已无石粉,刻痕也被雨水淋洗过,前夜曾有风雨,可不是隔了两天?”
金云凤笑道:“你二人的悟性都比我强,快买点干粮追他去罢。”甘平群发现母亲行踪的暗记,心头一急,一阵疾奔敢已走有五六十里,忽觉肚子空虚,中气不继,暗目前急道:“照这样拼命赶程,不累死也要饿死,若果遇上险事,怎能应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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